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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聆聽那黑夜

作者: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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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水珠從天空深處跌落,穿過雲,乘著風,掠過飛鳥的翅膀,重重的砸在塵土中.更多的雨珠從天而降,由點成線,由線成片,天地間頓時茫茫。

十五歲的郭小海蹲在屋簷下,頭發濕漉漉,身上水淋淋,像掉進河溝裏剛被人撈上岸。他就著臉上的汗水雨水抹了一把,把頭發梳成個光溜溜的大背頭,站起身,甩甩手,學著電視裏的奧特曼,雙臂做交叉狀,一會擺出十字形,一會擺X字形,腳下拉弓步,一個人分飾兩角,在原地裏跳來跳去,自己和自己玩得高興。

他咧開嘴笑了,那桀桀笑聲,時高時低,怪腔怪調,和動畫片裏的怪獸聲波攻擊特技倒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時,一朵搖搖曳曳的花傘出現在他的視野中。郭小海一見那花傘,心裏不高興了。

撐花傘的是個嘴角有顆小痣的女人,上圍極豐滿,胸口前像塞了兩個柔軟的水球,走起路總一顫一顫的,小鎮上的男人們因此給了她形象的綽號,奶牛。

女人走到屋簷下,衝郭小海討好的笑,郭小海一眼瞅出那笑中藏著的小尷尬,撇了下嘴,堵在門口沒讓。女人掏出兜裏的糖來賄賂,郭小海斜著眼盯了她一眼沒接,露出了一個譏諷的冷笑,扭過臉開始大肆挖鼻孔。

女人的臉上漾開兩團紅暈,她不好意思的收起糖:“你家大人在嗎?”聲音這樣小,仿佛此刻空蕩蕩的雨地裏站滿了豎著耳朵偷聽他倆談話的人群。

郭小海沒睬她。他知道她來找他老子是為了啥,不就是為了日X麼。

女人見小海沒反應,又覺得自己好笑,自言自語:“我跟個聾子說什麼哦。”

這時,一個粗眉大眼的漢子從裏屋竄了出來,這是郭大洋,他給郭小海屁股一腳,低聲吼道:“滾。”

郭小海果然聽話的滾到一邊蹲著了——郭小海確是個聾子——但他並非完全聽不見,他老子吼一聲:“滾”,他還是知道滾到一邊去,但如果郭大洋這樣說:“小海乖乖你讓阿姨進來啊阿姨站在門口多累啊”,換成這一類型的句子,估計郭小海就隻會傻蹲在地上繼續挖鼻屎了。

女人驚訝的哎哎了幾聲:“他聽得到啊?”

郭大洋瞄了幾眼那隨著驚歎而震顫的豐胸,憨厚的笑:“這娃兒調皮,看我凶他就曉得懂事了,哎,你坐,來,喝口水。”

女人進了裏屋,接過杯子,神情甚天真的問:“可我聽說他耳朵不太好。”

郭大洋熱切的接過話:“是,小海的媽懷他的時候生了場大病,就去打了什麼黴素,後來這小孩就……唉。”

女人又哎了一聲:“我怎麼聽說他是摔了一跤,頭撞到了地上,就再也聽不見了?”

郭大洋擺手:“搞錯了,搞錯了,誰告訴你的。”

女人“哦”了一聲,郭大洋摸了摸女人的手笑得曖昧:“咱們好久沒在一起,你就不想我……”兩人拉扯來拉扯去,便上了床。

接下來發生的,千百年來不知上演了多少場,明白其中奧妙的人總樂此不疲,但像郭小海這種心理年齡卻如六歲小孩般懵懂的青春期少年,對此真是半竅未通。

郭小海快十六歲了,他知道自己是男人,以後要長胡子的,下麵長的那個叫雞雞,偶爾變大還要吐點啥。他也知道女人,女人沒胡子,沒雞雞,胸上多了兩坨贅肉——這就是郭小海對男女性別的認識,直觀,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