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後,高永夏回了韓國。他離開的那天,光去送他。明明不久前,他們是那麼招搖的回來的,可是如今高永夏離開,進藤也隻是遠遠站著,做出淡薄的微笑。這是他們確認戀人關係以來,第一次分開。
那個時候,他們都以為不會再有問題了。戀愛慢慢變成一種習慣,開始去習慣對方,慢慢磨合著。這一切,都表明他們之間的關係在向好的方麵發展,那個時候,光覺得,他不會背叛高永夏,哪怕是寂寞的異地戀。可是那個時候,光卻沒想到,高永夏會不會背叛他。
高永夏走後,光的生活似乎沒有什麼不同。他開始著手於找房子,想要從家中搬出。因為馬上成年,很多時候,並不僅僅是參加一些比賽。還有些時候,和投資商之間必要的應酬,他不想因為這些而打擾家人。
這段時間內,光還是住在佐為那裏,也因此和佐為更加親密起來。似乎又一次回到了當年兩人寸步不離的時候,他們之間那種親昵與信任,更甚於朋友,甚至更甚於情人。那些特殊的經曆,給了他們完全沒有違和感的相處。
而高永夏和光之間,也越發平和,他們打電話,傳簡訊,上網聊天下棋。在這將近一年內,他們見過五次麵,有兩次是進藤去韓國。從前那種高調不再有,他們也不會向從前一樣,用進修的方式,一待在一起就待幾個月。
他們隻是私下見麵,互相不影響事業。短短幾天團聚,他們像所有普通的戀人一樣,親吻擁抱做-愛。唯獨不同的是,他們不再一起去逛街,不再分享同一個冰激淩。他們在房內下棋,然後依偎著看電影。
現在,他們隻會分享同一支煙。光不知道高永夏是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但是第一次看到高永夏抽煙的時候,他卻有種雲裏霧裏的感覺。那時候,光第一次感到迷茫,這個人是他的戀人,可是他卻無法發覺這個人身上細微的變化。
光的第一支煙是從高永夏手中搶下來的,吸了一口,他沒有被嗆到。那種煙的味道格外的好聞,泛著淡淡的薄荷香。光笑著抽完那根煙,然後過去,和高永夏接吻,唇舌間全是薄荷的味道。
其實光抽煙很好看,細長的手指間的煙燃出繚繞的煙霧,他輕輕地笑。這種感覺很美,總讓高永夏有種說不出的心動。那是長大的光,多了些沉靜,少了些聒噪。可是唯獨那個笑容,卻沒有變,燦爛的如同孩子一般的笑,說不出的真摯。
年底的時候,光從韓國回來。在這一年,光的身上發生了兩件大事,第一件,他升上了八段。第二件,他成年了。
光是和亮一起參加成年禮的,那時候,他們都穿著和服。亮依舊清瘦,穿著黑色的衣服,有種特別的美感。光看著他笑,說小亮,好久不見。亮笑著點頭,有禮貌的打招呼。
確實好久不見,從高永夏走後,他們見麵的次數很少。光聽說亮打入本因坊循環賽,聽說他進五時落敗。那些全部都隻是聽說,亮沒有專門和他提起,他們也很少見麵,但是電話卻經常是通的,可是卻從不談這些事情。
不鹹不淡的朋友關係,太過自然反而顯得不自然。有時候光也說不清楚,究竟和亮是什麼樣的關係,他一直明白亮是特別的,但究竟這種特別到什麼程度,他一直未明白。
在成人禮上,他們聊了很多,還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像他們任何一次的通話內容。可是那天,卻格外的開心。成人禮結束的時候,亮請光去喝酒,二十歲,是可以喝酒的年齡了。光一直笑著,不停地說話,聒噪的要命。
亮也就一直聽著,完全不打斷,他們很少這麼相處的像是朋友。沒有任何爭執,連那些小學生的爭吵也不再有。可是,卻少了些親近,多了些距離。光想,或許那是最好的結局,沒有什麼情況,會比現在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