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3)

隻是聽到自己的聲音,我在煙霧和灼焰中垂死掙紮,直到眼前出現一個人。”

“是先生?”

“對。看到他突然變得好安心,心裏冒出一個念頭:得救了。然後,便暈了過去。”

“當我醒來時,四周烏黑的一片,整個草廬化成灰燼,我躺在一個渾身焦黑的人懷裏。他麵目全非,我是憑著他胸`前的白玉垂子知道他就是我昏迷前見到的那個男子,之後父王追來,將我們一同帶回了鳥策。”

說完,鳳飛輕輕笑了一下,道:“聽蘭,你能想象先生從前的容貌是怎樣的麼?”

聽蘭搖頭。他真的想不出來會是一張怎樣的臉。

“雖然隻是暈迷前的一眼,但是到現在,我依然無法忘記,那臉就像他胸`前戴著的白玉一樣,溫潤美好,是個美男子。雖不及靈將軍的豔麗絕倫,亦不及你的清霍飄逸,更不如音澈王的冷然英挺,卻如水般靜然,雙眼點漆般透黑明亮,溫柔似水。”

鳳飛輕輕舉起手中的白玉,“這玉,先生說是一個故人送的,如今他已麵目全非,想必那人再也認不出他,便送與了我。”

一聲炸雷在天際邊轟然而響,閃電劃破天空,一閃而逝的光芒將她手中的玉清晰呈現,那一瞬,角落裏音澈的臉如紙般慘白毫無血色。

在風中搖弋的白玉,如刀刃泛著寒光的匕首深深紮進他的心中。

聽蘭護著鳳飛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音澈僵著身子走了出來,怔忡的呆立在中庭。

大雨傾盆而下。

黑紗下的臉

心莫名其妙的很不安寧。

環抱著膝坐在床上,一室黑暗,伸手不見五指。

時間的流逝增加的是長長的寂寞。

他最討厭等待。

可他總是讓他等。

等我,我溫了書就來,很快。少年時的他連眼底都落滿陽光。

便得他心甘情願坐在離宮那棵老愧樹下,因為他的這一句話,一直等。

太陽漸漸斂去光芒,黑暗籠罩世界的時候,他依然在等。

有一點點灰心,可是因為他說過會來,再晚,也一定會過來的,他不會忘了他還在這裏等他,他知道見不到他,他會一直在這裏等著的。

月落星沉。

清晨風寒露重,他手腳發麻的被凍醒。他竟然,等著等著就靠在樹幹上睡著了。

騙了自己一夜,他始終還是忘了。

現在離那時候多久了?八年?還是十年?

為何那種直達心底的寒意與那時候是那麼的相像,熟悉得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

無論他怎樣緊緊抱著自己,還是會覺得冷。

窗外大作的風雨,濕意冷冷入侵,找不到一絲可以讓他暖起來的東西。

無論他怎麼盡可能的讓自己縮得更小,那些一直追著他不放的空洞和寂寞總是能找得到他,如影隨行般跟著他不放。

那個小侍說他去哪裏了?

是公主那裏嗎?

他不是口口聲聲說絕不會娶她的嗎?

為什麼在這樣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將他一個人丟在這裏而到了那個女人的身邊?

他說他會晚點過來,“晚點”是多晚?明天清晨嗎?

他又在找借口了,像那時候一樣,總是有溫不完的書,做不完的事。他的位置總是被排在那些書啊什麼的之後。他總是隨時隨地的要他等,卻從來不讓他插插隊,先過來見見他再去做那些事情,再去溫書。

現在他被放在那個女人之後了嗎?

為什麼他總是被排在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