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充滿著石碑、鮮花、綠草的園子,園內設計的幹淨漂亮,頗有種春暖花開,陽光正好的感覺。
一排一排西裝革履的男人們胸口別著白色的鮮花,圍繞在其中一個石碑附近,垂著頭,臉上滿是沉重和嚴肅。
而最顯眼的幾個人就佇立在石碑的正對麵,臉上的表情也較其他人而言更加複雜。
葉廉微微一怔。
因為他注意到,這幾個人竟然長著太宰治、中原中也、中島敦、芥川龍之介以及森鷗外一模一樣的臉。
這一熟悉的小團體裏麵,唯獨沒有他的存在,而石碑上刻著的眼熟的漢字,也令他終於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太宰治他們參加的是一個屬於黑手黨的葬禮。
是屬於葉廉自己的葬禮。
——原來……他已經死了啊。
迷迷糊糊中,葉廉得出了如此的結論。
對於死亡這件事,葉廉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想,反倒是生出幾分好奇,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好奇妙……之類的想法。
而他更加在意的,是太宰治幾人對他死亡後的態度。
葬禮舉行的很隆重,所有黑手黨下屬都將手中潔白的花朵扔進那口空蕩蕩的棺材中,集體默哀了三分鍾後,便將空間留給了上層幾人。
人數的銳減讓葉廉可以清晰的看見太宰治他們每個人細微的動作。
譬如說中島敦,眼角浮現一片紅色,還在不時用袖口擦拭著眼睛,譬如說芥川龍之介,這孩子的表情是以前從未展露出的茫然和無措,似乎還沒有接受葉廉死亡的事實。
森鷗外平靜的麵容令人一如以往的想象不出來他此刻的心情,而中原中也的身體在輕輕顫唞著,神情慍怒,牙關緊咬,額頭不時爆出的青筋證明他在爆發的邊緣,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停留。
隻有太宰治,這個他最牽掛的孩子,用一雙毫無波瀾的鳶眸凝視著冰冷的墓碑,抬起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撫摸著,唇瓣無聲的做出了幾個口型。
葉廉沒有看清,他反複辨認了幾遍,發現,太宰治極有可能在說‘等著我’這三個字。
僅僅是存在這一種可能性,就讓葉廉眉頭緊鎖,心底浮現幾分不安起來。
不過似乎,他的擔憂暫時是多餘的,接下來的太宰治過著一如既往安分的生活,不如說……是太過安靜了。
連中原中也也會去酒吧通宵到天亮,喝的伶仃大醉在回來,而太宰治隻是麻木的坐在葉廉曾經的房間裏,身體隨意的靠在椅子上,用那雙黑暗的眸子,盯著虛空發著呆。
他不再開始工作,也不再用略顯輕浮的口吻說話,即使有人跟他搭話,也像是一副沒有聽到的模樣。
葉廉看著他,隻覺得無比的心疼。
這使他不再像個人類,反而像是失去了情感失去了心的木偶般,隻是機械的生存著。
他的不對勁也引發了組織內的議論,隨著議論聲逐漸變大,中島敦率先朝太宰治伸出手,決定帶離太宰治走出葉廉離去的悲哀。
他是個很好的孩子,隻可惜,溫順的做法沒辦法到達太宰治被封閉了的心中,無論他做什麼,太宰治都沒有絲毫的反應。
這樣的狀態一天一天持續下去,最終就連中原中也也被這個樣子的太宰治激起了怒火。
那一日,中原中也拎著太宰治的領子,猛地將拳頭揮在太宰治的臉上,而太宰治沒有任何抗拒的承受著痛苦,隻是用冷漠的眼睛凝視著這一切。
“你這幅樣子,他看到會怎麼想!”
如同一隻暴怒的野獸,中原中也的眼睛布滿了血絲,用盡全力的揍著太宰治,企圖將這個混蛋揍醒。
“他一定會感到很失望!你就是個混蛋太宰治!!連他死了也不讓他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