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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裏伯爵抬起頭看國王,“聖廷的建立,是為了讓祂變成真正的萬王之王,讓祂得以徹底複蘇。”

“所以他們必須竭盡全力抹去眾神存在的曆史,必須將聖主的傳說和聖廷與曆史融合起來。”國王從沃裏伯爵手中接過了聖書,注視著上麵的一行,“祂自稱‘昔在,今在,以後永在’。這意味著祂的權柄指向了過去,現在和未來。過去者為史,今日為過去所映照,而凝聚成未來的曆史。”

“所以聖廷試圖以聖書所講述的曆史取代真正的曆史,因為這樣祂將借此複生!”

一切變得清楚明了。

“在聖廷教義之中的王權等於聖主在人間化身,通過這種方式他們能夠將人間君主擁有的王權權柄轉嫁到聖主身上。而教義之中強調信徒的使命是為聖主建立起地麵上的王國,又說所有人皆是神的子民……”國王合上厚重的聖主,看著扉頁,“作為領土的神國,作為子民的信徒,作為臣子的人間代行者與天使。”

“領土,臣子,人民,等到這些所必須具備的一切條件都齊全了。”

沃裏伯爵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壓抑著內心的狂瀾。

“祂將作為真正的神與人之王降臨大地!”

當發現這一點之後,沃裏伯爵心中的驚駭是外人難以想象,他帶著這些資料一路馬不停蹄趕到這戰場前線,就為了同國王講述這個恐怖的發現。

第173章 王座之下

“不, 不一定是祂的複生。”

閃電劈開黑夜,天地煞白, 國王的麵容在雷霆的光裏冰冷得如一尊石膏像。他將聖書放在桌上, 語氣裏透出一股莫名的寒意。

“背叛一次的人,永遠不吝嗇於背叛第二次。既然他們已經品嚐到了來自非凡能力的甜頭,並因此在這片大地上威風凜凜, 獨一無二,那麼……他們為何不會想著取而替之?”

最容易遺忘的是敬畏,最容易滋生的是野心。

“最初的聖廷沒有教皇擁有普世政權這個概念。”國王雙手指尖相抵,他的記憶力一向驚人,沃裏伯爵幾次與國王交談的時候都驚訝地發現國王對曆史的熟悉程度簡直不遜色於任何一名傑出的史學工作者, “安尼爾主教曾經提及,聖廷最初創建時傳教的口號是‘在地麵上建立起聖主之城’, 地上之城是神國的雛形。這個時候, 聖廷的教義裏所有權利是歸於聖徒彼得與聖主的。”

“教皇權利的上升有著一個漸進的過程。”

沃裏伯爵對聖廷曆史的研究耗費了大半生的時間,國王一提及他就迅速反應過來了。

“在最開始的時候,聖廷教義更強調的是對聖主尊嚴與威能的崇拜,以及末日和普世觀。然而到了六世紀, 教皇的重要性及其所擁有的權力開始崛起。就像培養神學家一樣,他們也精心培養了一群雄辯的法學家, 到七世紀, 第一部 《盧卡多以教令集》頒布,他們開始宣傳世俗王權已經從屬於教皇。”

“而在那之前,世俗的君王是聖主在人間的化身, 是與他們相同的代行者。”

國王說。

“在初期,隻有教會的法學家鼓吹和支持教皇的普世最高權力。但是很快,神學界也開始力圖證實這一點。他們以聖書之中神與人的契約為根據,聲稱根據‘昔在今在以後永在著的造物主’規定,君主必須服從於教士[1],絕罰令從這時開始誕生,然而絕罰令本身就存在著邏輯的問題——同為聖主的化身,教皇何來對君主的懲戒之權?”沃裏伯爵的語速急促,“以盧卡多以教令集為起點,此後的教令集中越來越強主神教皇的普世最高權力,他們是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