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翼知道自己嚇到他們了,起身對兩個人說:“你們先坐坐,我進去洗個澡。”
兩個人繼續沉默著,誰也沒辦法開口說話,這個話題太過沉重,生離死別對於剛上初三的他們來說還是很遙遠的事。顏可隻覺得那句話像一個巨大的石頭壓在了他心上,連呼吸都很困難。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即使低垂著,也遮擋不住裏麵的脆弱。顏可的心一寸一寸的疼開了,連心尖都痛了,這麼多天,梁翼都是怎樣度過的,他真的不敢想。該要怎麼做,才能讓他不那麼難過,怎麼做都是會難過的吧。
梁翼洗完澡出來,精神好了很多,除了眼睛裏還是寫滿倦意外,倒是看不出和平時有什麼不同。
顏可望著朝他們走過來的梁翼,突然很輕鬆地開口:“誒!要不一起打球去?”就像什麼也沒發生過,這隻是一個很平常的周末,他和紀亞來找梁翼出去打球。
紀亞當即在顏可腦袋上敲了一下:“笨啊你,沒看見梁翼很累啊!”然後轉過去對梁翼說:“別理這小子,成天就知道玩兒,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
“不了,去打球吧!”出乎紀亞的預料,梁翼很隨意的回答到。看著顏可被拍的吃疼而有些變形的臉,漸漸放鬆了不少,心髒所在的地方,似乎不那麼疼了。
“那我去拿球拍!”顏可一溜煙兒跑開了。
那天下午,三個人一直在打球,直到天黑了才離開。那天下,和以往打球的下午沒太大不同:活蹦亂跳的顏可,嘰嘰喳喳叨念個不停,偶爾順帶語言上挑釁一下紀亞;囂張帶點痞氣的紀亞,逮著機會就去惹顏可,總希望這可以扳回一局;冷漠孤傲的梁翼,隻在紀亞被顏可氣得七竅生煙的時候輕笑出聲。即使都還是稚氣未脫的初中生,但她們出眾的外表和氣質,依然會引來周圍一大群人的側目。要說有什麼不同,那便是梁翼的球,由穩重型變成了瘋狂型。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梁翼把自己逼得太緊,壓得太凶,他需要發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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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墅裏。
“梁翼,你褲子有沒小點的啊,我身材比較骨感,要往下掉啦!”此時,三個人已經回到梁翼家,剛洗完澡的顏可邊朝陽台上的梁翼走去邊喊著。
梁翼站在陽台上仰望著夜空,這個城市多數時間籠罩在厚厚的陰雲中,晴朗的夜晚即使在夏天也不常見,而這夜,漫天的星星,特別的明亮,這讓梁翼又陷入了對過去的回憶,所以沒有聽到顏可的話。
直到顏可到了他身邊,他才有所察覺,一回頭就讓顏可看見了他含在眼裏卻始終沒有落下來的眼淚。
顏可一看就慌了,還是梁翼比較鎮定,把眼淚收回去,繼續看著天上的星星,緩緩開口到:“七歲那年,媽媽得了一場重病,做手術前,我趴在她床邊問她是不是要離開我了,我告訴她我害怕。媽媽她就摸著我的頭說:‘小翼不怕,媽媽不會離開你,即使離開了,也會變成天上的星星看著你。’她說過她會變成星星,可是她沒告訴我是哪一顆,我找不到她。”
顏可的心揪到了一起,眼睛澀澀的,怎麼都沒辦法扯出一個笑來,隻好跟著看天,好一會兒才抬手指著天空說:“應該是那顆吧,那顆最亮的。”^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