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淺很淡,但年峪還是從他眼中捕捉到了。
他顫顫巍巍地將視線再往下挪,隻看了一眼,年峪差點就要昏過去了。
可憐無比的小小魚漲紅了臉,嘔了半天啥也沒嘔出來,活似一隻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雞,蔫不拉幾地垂在地上任人宰割。
“沒事的,醫生不是說了多試幾次就能好了嗎?”秦侑川有點無措地安慰年峪,聲音盡可能地放輕,“這次不行,還有下次,總會成功的。”
年峪點點頭:“那……那我們再試一次!”
“今天不能再試了,我看你已經很累了,身體透支的話明天拍戲怎麼辦?”秦侑川抽了張紙巾把自己的手擦幹淨,然後摸了摸年峪汗濕的頭發。
年峪擰起五官,扁著嘴巴,委屈得差點哇一聲哭出來。
好喪啊,感覺人生陷入了一片灰暗。
“嗚嗚嗚,從此以後我不再是一條健康健全的小魚了,我可能會變成一條殘疾魚……”年峪垂頭喪氣地說完,抬眼看向已經站起身的秦侑川,那眼神看著既讓人心疼,又莫名覺得有點可愛。
“不會,有我在。”秦侑川又抽了張紙巾幫他擦了擦汗,在年峪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我不會讓你變成殘疾魚的。”
這天晚上秦侑川終於不再睡沙發了,他摟著心態快要爆炸的小魚,低聲安慰他。之前那些曖昧的綺念都被拋到了一邊,雖然什麼興致都提不起來,但這種親密的擁抱和戀人之間的小聲傾訴卻讓他覺得心口更加熱乎乎的。
他們就像最普通的情侶一般,有開心的事,也有煩惱的時候,有誤會有意外,也會互相陪伴共渡難關。
年峪縮在秦侑川的懷裏,睡前還嘟嘟囔囔地表達自己的委屈,等他困頓下來,靠著秦侑川睡著後,眉頭的皺痕慢慢變平,四肢也逐漸舒展開來。
估計是不劃分界限後,年峪的潛意識把整張床都當成了自己的領地,身邊的人自然也成了他的抱枕。
年峪蹭了蹭質感良好的新抱枕,砸吧了下嘴,在夢裏用美食和美人來安慰自己受傷的小心靈。
不過醒來時年峪還是很喪,起床之後照鏡子發現眼袋都還有點腫,年峪看著鏡子裏自己那張頹喪的臉,沉浸在悲傷的世界裏無法自拔。
尤其是上廁所的時候,小小魚吐水都顯得沒精打采的,一點都沒有年輕人大早上應有的朝氣蓬勃。
“大川,如果小小魚搶救不回來了,你會不會嫌棄我,跟我提出分手?”年峪耷拉著腦袋走出衛生間,細聲細氣地問。
“不會。”秦侑川在他的發頂上親了親。
好在年峪這人有個好處,就是在一個地方跌倒了,就要在另一個地方找補回來。情感上的不順利,讓年峪把一腔悲憤投入到工作當中,拍戲倒是拍得挺順利,還拍出了幾個很精彩的鏡頭。
就連豐一鳴也被他的工作態度所感染,跟打了雞血似的靈感不斷,整天坐在劇組邊上,邊看他們拍戲,邊下筆如有神。
據他所說,他連第二部 的劇本都快構思好了。
“就這個臨時改過的劇本,還能編出第二部 來啊?”年峪聽完之後驚訝地瞪大了眼。
豐一鳴的編劇助理肯定道:“那當然,豐總言出必行,第二部 的劇情也同樣精彩,我隻看了個粗綱都想往下追,可惜老板說這還不是成品,不讓我們繼續看下去了。”
這部戲拍了快兩個月,已經進入收尾階段,導演讓人把前麵拍到的精彩畫麵剪輯成片花放到網上,開始炒熱度,順便收集網絡上的反饋。
這電影曆經波折,前有年峪被摔成了植物人,後有嚴柯自首坐牢,劇本也被改得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故事,男二變男一,配角變主角,前景實在是令人不怎麼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