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你還說什麼謝啊,多見外。”年峪拉拉他的手,把話題又轉了回去,他還是很好奇,“你爸平時看著挺精明的一個人,怎麼每次碰到那個王叔,智商就跟降到了負數似的?他難道不知道那些不靠譜的提案會讓你為難嗎,既然知道,怎麼還總是不死心呢?”

秦侑川搖了搖頭:“這裏麵原因有點複雜。”

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從什麼地方說起。

年峪見他臉色有點奇怪,心裏忽然冒出一個有點冒犯的想法:“不會這個隔壁王叔跟‘隔壁老王’的梗是一個意思吧?”那樣的話,伯母的頭頂可能有點綠了。

秦侑川露出有點古怪的表情,又哭笑不得地捏了一下年峪軟綿綿的臉頰:“這不可能,王叔是個中年禿頂啤酒肚,還有三四層下巴,父親和他不是那種關係。”

年峪根據他的形容腦補出一個肥頭大耳的形象,也覺得要真的有什麼特別的關係,那伯父還挺重口的。

“其實是因為,秦家以前欠王家一個人情,這個人情還跟我有關。”秦侑川閉眼歎了口氣。

秦侑川小的時候曾經遭到一次綁架,對方可能是百川的競爭對手,也可能是單純綁架富家小孩牟取贖金的犯罪團夥。他們將秦侑川綁到一間租下來的偏遠工廠,以他來要挾秦家,而正巧的是,那些廠房是王叔投資建成,再外租出去的。

綁匪不讓秦家人報警,雙方還在為贖金掰扯的時候,王叔的一位管收租的員工發現那廠房裏的人鬼鬼祟祟,懷疑他們在偷偷加工非法藥品,於是立馬向王叔彙報。

王叔是個怕事的人,轉頭就立即報了警,最後誤打誤撞之下,警察同誌將犯罪團夥一網打盡,秦侑川就幸運地被救了出來。

雖然王叔是無心插柳,但秦家人都承他的情,想去感謝他,不過王叔沒要他們家的感謝金。秦父是個好麵子的人,覺得這個人情不能不還,所以想盡辦法去幫襯王家,以合夥做生意的名頭和對方合理送錢。

隻不過,王叔的那些項目有成功的,也有不成功的。既有賣得好的商品房,也有賣不出去的爛尾樓,秦父之前幫過他一次,以虧本告終,把王叔弄得內疚得不行,還主動給秦家賠了一筆錢。

這下是想送錢也送不出去,反而還被對方給倒貼了。

從此以後秦父就跟這些項目過不去了,整個人都變得固執起來,不講道理,完全是本末倒置——本來是為了感謝對方救了自己的兒子,現在反而為了報答恩人跟兒子鬧得雞犬不寧。

年峪聽完之後也覺得很無語,他消化了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安慰男朋友:“嗯……你也挺不容易的,有時候人一犯軸,就會讓人很沒轍,特別是長輩,還不能頂撞他,不然就是不禮貌不孝順。”

“今天還好有你在。”秦侑川摸摸他的頭,“你之前那番話說得挺好的,提醒了他,比起我,未來他還有個孫子可以期待,以後就不會再鑽進死胡同裏出不來了。”

說到這,年峪就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那啥……我覺得養孩子還是得做好準備,孩子雖然小,但依賴自己的父母是他們的天性,父母的愛是誰都無法替代的。就好比我有個親戚家的孩子,才四五歲,他媽從小不管他,給他奶奶帶,就是逢年過節回家也不給孩子買東西。那年過年他奶奶給買了套新衣服,別人問他衣服是誰買的,他故意說是媽媽買的,其實孩子的心裏門兒清呢。”

他頓了頓,看向秦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