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又給秦侑川夾了塊瘦肉。
秦侑川自從跟他在一起之後,吃東西就沒那麼潔癖了,或者說他在年峪的麵前從來不講究誰的筷子,年峪給他夾的菜,他總是會馬上吃掉,不僅如此,他還光吃不夾菜,就等年峪給他夾過來。
“後來呢?”秦侑川又吃掉了一口菜,抬眼看年峪。
年峪忙扒了一口飯,又挑著葉片完好的青菜夾到他碗裏:“好幾次他幫學生交完學費,對方實在沒能力還上的,他都不計較。以前這些小事我媽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但是這回我爸做得實在是太過分,他直接讓別人住到我們家去了!”
“別人?是他的學生嗎?”秦侑川問。
“要是學生也就罷了,這位有困難的非但不是學生,而且身份更加複雜——她是我爸的初戀對象!”
年峪一口氣說完,就直勾勾地盯著秦侑川看,見他眼裏也泛著驚訝的神色,他才繼續往下說。
那位吳女士曾經是年峪他爸村裏的一朵花,跟年大富談過兩天對象,但她當時嫌棄年大富是個教書的,工資不高,最後很快分手嫁給同村一個其貌不揚但生意做得還挺像模像樣的老板。
她很快和對方有了個兒子,並搬到了城裏去住。然而好景不長,吳好娥的丈夫公司倒閉破產,他被債務壓垮自殺了,剩下孤兒寡母賣房籌款,到現在還沒把債還完。
她當時既要掙錢又要帶孩子,就找了份保姆的工作,那家人對她也不錯,連孩子上學都幫了不少忙。直到十多年以後,主人家準備移民國外,她頓時失去了經濟來源。而她的兒子,從小就不怎麼好好學習,長大後認識一幫混社會的人,現在還流浪在外,不肯回家。
吳好娥追著兒子的消息追到了A市,她在A市人生地不熟啊,思來想去,就想起曾經還有個追求過她的年大富。
吳好娥年輕時長得隻能說是清秀,加上十幾年來也沒怎麼保養過,跟年峪他媽站在一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是年媽的媽,所以要說舊情複燃什麼的,純屬扯淡。
但年爸聽說對方有困難,二話不說把人接到家裏住的事著實讓年媽氣得不輕。
你說想幫別人,幫著找個房子住不就行了,為什麼偏偏接到家裏來?這還跟那些走親戚的人不一樣,別人住兩天就會走,吳好娥要是勸不回她兒子,那豈不是要在家裏住上一年半載了?
更何況,他們的兒子還不是普通人,年峪的職業對住宅本就要求保密性,一個為了錢就能拋棄初戀的人,分分鍾也能為了錢把年峪的信息也給出賣了。
年媽簡直氣不打一處來,自從吳好娥住進來以後,就一句話也沒跟年爸說過,她還直接把年峪的房間門給鎖上,杜絕一切窺探她兒子的視線!
並且還千叮萬囑,事情沒解決之前,讓年峪千萬別回家。
年爸到後來其實也有些後悔了,那個吳好娥剛來一兩天還束手束腳挺客氣的,過沒幾天就露出了蹭吃蹭喝的本性,白天出去找兒子,到了飯點準時回來,吃的肉都比年媽要多,吃完飯還不洗碗,跟主人家似的坐在電視機前守著電視劇更新。
而且她看著電視,還會問年爸:“你兒子不也是個演員嗎,他演過什麼電視,讓我也看看?”
還好年爸雖然老實,但也沒到愚蠢的地步,知道這個老鄉不靠譜,他嗬嗬一笑就把話題帶過去了,沒告訴她。
也幸虧她不知道年峪長什麼樣,家裏所有跟年峪相關的東西都被年媽收起來了。
年峪:“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回頭讓我舅給那個阿姨找個房子挪出去就行了。我爸媽都是講道理的人,碰到不講道理的就跟秀才碰到兵一樣,說不過她,又不好意思硬趕走別人。但我舅不一樣,他見多了撒潑扯皮的,總有辦法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