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匪夷所思的一件事,怎麼放在大川這裏就變得好像吃飯喝水一樣普通了呢?↘思↘兔↘在↘線↘閱↘讀↘

枉他還把這個秘密壓在心底,每當回想起來都會中二地把自己想象成一個背負著大山般的重量,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艱辛的孤獨的旅行者,沒有過去,竊取了別人的人生,用偷來的生命苟延殘喘,連愛情都得來不易,虐身虐心……光是想想,年峪都要被自己虐哭了。

但是,現實和他的想象不一樣,秦侑川一本正經地對他說:“我在國外的醫學雜誌上見過你這種病例,有的植物人患者身體陷入休眠,意識卻是清醒的,醒來之後也有失去過往記憶,重新開始人生的,跟你的情況一模一樣。並且最早的臨床醫學記錄是在兩百多年前,所以並不是什麼新鮮的病例了……”

年峪:“……”

這種“我以為自己是個bug,結果別人告訴我隻是我信息太落後沒及時更新,醒醒吧中二少年”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不對,就算你不覺得我是借屍還魂,那你怎麼知道我一定就跟雜誌說的病例那樣,意識是清醒的?如果我不說,所有人都會以為我是在新病房蘇醒過來的。”年峪還是不服氣。

說到這裏,年峪早就拋開最初的忐忑不安,他更在意的是秦侑川居然一點都不驚訝,接受得如此的理所當然。

這麼聳人聽聞的事情放在他嘴裏就成了過期雜誌上的內容,換成誰都會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又鬱悶,又有力無處使,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點牙癢癢的感覺。

年峪還沒發現,他糾結的點已經完全偏離了。

反而是秦侑川看見他這副磨牙的表情,忍不住被他逗樂了:“我能接受你特殊的地方,難道不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為什麼你反而還苦大仇深的?”

“……對啊。”年峪也回過神來,大川不驚訝其實是件好事來著,可就算是這樣,他還是有哪裏不得勁兒的感覺。他掐了掐秦侑川的手,“你別逃避話題,先跟我說清楚,到底是怎麼知道我的意識是清醒的?你看見我動了?”

“沒有。”秦侑川搖了搖頭,就在年峪不知是鬆一口氣還是有點失望的同時,他隨即又接著道,“我聽見了。”

年峪這回是真的感到意外了:“聽……聽見了?”

“嗯,我聽見你說話的聲音了。”秦侑川頷首看他,目光一如既往的寵溺,可年峪知覺得後頸發麻,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他聽見了!

他!居!然!能!聽!見!

這幾個大字仿佛天雷般轟隆隆砸在年峪的腦袋上,將他的意識劈得支離破碎,裏嫩外焦,要不是現在是在車上,年峪都想找個洞鑽進去了。

那他平時在碎碎念的時候,豈不是都被秦侑川聽去了,包括自己吐槽他麵癱冷血大魔王的時候?

秦侑川仿佛看不見年峪那震驚到表情碎裂的模樣,自顧自地解釋道:“我的聽力從小有缺陷,在情緒不好的時候會聽見很吵鬧的聲音,這點之前也跟你說過。但是在你身邊時不一樣,除了看見你會讓我心情變好,隔絕噪音之外,當我聽不見全世界的聲音時,隻有你的聲音能夠清晰地傳遞到我這裏。”

所以那個時候他才會搬到病房來住,因為待在年峪的身邊太舒服了,即便是聽著年峪不甘寂寞的嘰嘰喳喳,也比那堪比建築工地的噪音要強許多。

何況年峪的碎碎念是越聽越可愛,到後來秦侑川一個從不怎麼看電視的人,都能體會到追劇的樂趣。

年峪看的是劇,而他則享受待在這個追劇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