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禦劍之術?

當長劍橫在木竹身前時,他想到了一個聞所未聞的詞。

近來總是如此,他時不時會夢到斷斷續續的遺忘記憶,忙碌時亦會閃現一些莫名其妙的場景,包括方才與三隻鵪鶉交手的應對,身體多次自行而動的同時,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畫麵。

這些記憶總是裹著一層迷霧,對木竹而言有種強烈的虛幻感。

好似是他過去做過的一場記不住的夢。

也是因此才怎麼都想不起來。

而他之所以對長得太過好看的陌生人出手,未從對方身上感受到絲毫危險氣息是其一,其二是有個詭異的聲音在他腦海裏催使他出手試試。

似乎隻要出手,就能在想起些什麼。

結果是失敗的。

劍客把話說得如此明白,木竹識時務地致歉:“多有得罪,是我魯莽了,望乞海涵。”

顏旭之:不帶任何尷尬的退讓,好本事。

他覺得有趣,大度地擺擺手,憑借交手時察覺到的問題,突然心生一計,用上江湖神棍的開場白:“兄台,你身子是否經常半夜疼痛難耐,吃不下、睡不好?”

木竹微怔,點頭。

顏旭之喝了口酒,越發入戲:“我觀你雙頰枯黃,唇色帶紫,應是受過內傷。若信得過我,我可以幫你把個脈,仔細診斷下。”

說罷,他身形一閃,出現在木竹身後,長劍發出“岑岑”之聲,乖乖地回鞘。

未等木竹答應,他抓起木竹手腕,強行令其轉向自己,一邊喝酒一邊給人把起脈來。

木竹隻在開始身體緊繃了一下,很快放鬆,盯著他道:“你在與我談交易?酒?”自己也應該有一把這樣的劍的,去哪裏了呢?

“聰明,沒錯。你經脈受過重創,氣血兩虛,丹田內僅靠一點真氣滋養著,再這般放著不管,以後要再練武可就難了。”顏旭之放開手,“我幫你調理身子,你帶我去見你師父,幫我說服他賣酒給我,怎麼樣?”

對令狐莊主舞劍得酒喝太過招搖,不符合顏旭之做事標準,但若是木竹將他引薦給蔡續,靠著錢財,說不定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幾壇美酒。

此時兩人站得非常近,許是飲酒而起,木竹注意到白衣長袍的陌生人眼角帶著一抹紅,放在尋常麵容姣好的女子身上是平添嫵媚,放在對方身上卻是更添落拓不羈。

對方見他不回答,不疾不徐地繼續飲酒。

木竹神色鎮定,思忖片刻答應了。

他早就發現自身的問題,然而一直裝作無事跟著蔡續來到酒劍塢。

他找過幾個江湖郎中,但郎中都說他體虛罷了,而近來回憶起的一些片段並不美好,使得他更加謹慎默默做著一個釀酒學徒。

或許是這人長得太過好看,他才會衝動答應?

木竹:難道我過去是個貪慕美色之人?

“這顆丹藥給你,你坐下我先幫你調息一下。”

木竹乖乖照做,心想這人要害他犯不著用如此複雜的手法。

顏旭之盤腿在木竹身後坐下,運功順便幫木竹梳理了一下堵塞的經脈。

他有些疑惑,木竹長著一張二十七八歲的臉,明明沒多少實力,行事上卻從骨子裏透著一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偶爾進退有度,和一般沒啥特色的路人甲倒有些不同。

顏旭之為之調息一刻鍾,待木竹吐出一口黑血才收手。

原先窒澀的經脈稍微通暢了些許,木竹對顏旭之道謝,互知了名姓。

等撿完地上的玉米,已近日落西山。

木竹拉起推車,看向等他途中喝完酒,倒著空了的酒囊麵現遺憾的顏旭之:“顏少俠,往這邊走,西邊是通往山莊後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