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別開生麵的宴會在多了好幾個酒鬼後熱鬧非凡,甚至還有人親自下場扭腰耍劍。這時,慕容煜背脊筆直,腳步踉蹌地走過來,引得一些人側目。

慕容煜雙手撐在桌上,震得水果跳起來,發青的大臉盤子猛地懟到顏旭之眼前。

顏旭之立馬用酒壇推掉,卻被搶走扔到地上,咕嚕嚕地流出其中佳釀。

袖子被慕容煜抓在手裏,顏旭之看著流出來的酒水,他喝得有些木衲,卻還知道浪費是可恥的!

慕容煜:“顏旭之,你看我一眼。”有些氣氛又有些委屈。

許宿連忙走過來,想拉走慕容煜卻無果。

慕容煜像塊頑石生根般杵在地上,死攥著顏旭之的袖子,臉色發青,幽幽道:“顏旭之,我是招你惹你了,為何你每次連正眼看我都不願意。師妹說,你一定是很在意我才會如此,你是不是在意我?是不是喜……捂——”

他正在抒發憋悶的心情,嘴裏猛地被人塞了一塊布。

慕容煜恨恨地瞪著對方,等看清後發現是許宿,拿掉嘴裏的布,靠著許宿,恍惚道:“許宿……你怎麼也在這裏?哦對,你和我說過你要來此,先前也打過招呼……”他又扭頭看向顏旭之。

恰好顏旭之麵無表情地望著他。

不知是喝了太多酒肚子快要炸裂生出的委屈,還是顏旭之死魚眼回看的目光讓他太過屈辱,慕容煜早就忘記還在進行的比賽,一見到好友,如同見到心靈寄托,搖來晃去的肚子翻江倒海,終於撐不住:“嘔——”

全部吐在閃躲不及的許宿身上。

周圍原先看好戲的人,都發出“不忍直視”的表情。

慕容煜仍不罷休,還死死抱住許宿不鬆手。

許宿尷尬地想要扒拉下慕容煜,猝不及防咳嗽起來,一彎腰,反而被慕容煜越抱越緊。

原著大概是為了烘托慕容煜的反差,給了他喝醉後會亂抱人的設定,原主知道這件事後還灌醉慕容煜過,最後一夜七次。

別問,問就是小說裏一切皆有可能。

顏旭之冷眼旁觀,抬頭看向主位的令狐弘:“慕容煜醉了。”

令狐弘的白麵上染上醉紅,低沉的嗓音穿過喧嘩的一眾酒客:“一杯九霞清醑,你要現在喝,還是等品酒宴上喝?”

顏旭之不假思索道:“麻煩令狐莊主幫我放在器皿裏,我帶回房中細品。”

在一眾人羨豔的目光中,仆人將裝有陽雌香的木盒放到顏旭之桌上,不多時,一個裝有清透液體,蓋了小巧杯蓋的瑪瑙單螭耳杯遞到顏旭之眼前。

顏旭之隨手將陽雌香塊放在袖子裏,然後珍而重之地拿著耳杯,向令狐弘道謝。

令狐弘遺憾不能看到顏旭之這樣的美人舞劍,但相信慕容煜願賭服輸,也一定不會讓他失望。他看顏旭之看似沒有醉態,眼神卻不像平日的清明,善解人意道:“喝了這麼多酒,大家不會介意顏少俠提前離席解決小事的。”

顏旭之接受這份體諒,對在座其他人敬了一杯酒才離開。

這一次所敬酒的人臉上再無半分對他的不屑。

離席前,識塵道了聲“恭喜”。

顏旭之心情甚美,眼角眉梢都浸染著喜色,勾起嘴角道:“同喜同喜。”

往日的顏少俠是不會露出這種張揚明豔笑容的,看來多種酒加在一起勁有點大。

識塵歎息一聲,心如明鏡。

許宿想叫住顏旭之,但忽然聽到慕容煜癡癡地說道:“顏旭之,顏旭之……巽風觀一別,我滿腦子都是你……連小師妹師姐她們都說我冷淡了許多……”

他微怔。

重生後的顏旭之連慕容煜都能狠下心,遑論是他許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