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2)

呀。後半句話被吻合的雙♪唇含糊吞沒,魏遠爭近乎瘋狂地開始攫取那兩片淡色柔軟的唇。不同於上次曖昧輕觸的溫柔,而是狠狠地撬開江南的牙關,用舌尖掃過每一處角落。

江南緊閉的雙眸兀地睜大,四公子,他想喊他,可對方的靈舌已侵入,將自己所有的呼聲封在唇畔。

兩人同樣幹澀的嘴唇摩攃出微熱的疼痛,魏遠爭隻手捧著江南小小的臉,不願放開。終於嘴角有細亮的銀絲緩緩從縫隙間溢出,合著溪音無聲滴落在胸`前的衣襟上。唇瓣變得溼潤,吻也愈加狂熱,來不及說出的心意就這樣在唇舌糾結中忘情地傳遞著。

今天,我不理會政事,不關心舊恨,我隻想,吻落你全部傷愁。

某個秋日的夜晚,在上寧皇家琉璃瓦的簷下,年輕的帝王寧從嘉正舉頭望天。月映芳華,流轉他衣裳金絲銀線,無限流光。

「陛下。」宮娥喚他,俯首畢恭畢敬:「起風了。」

寧從嘉淡然淺笑道:「好。」

及至睡下,空蕩蕩的寢宮裏開始響徹「呼呼」的風聲。守夜宮娥手拽長裙躡手躡腳去掩雕窗,卻被尊敬的帝王出聲阻止:「開著吧。」每次那個人吻上自己,耳畔低低的總有微風輕吟,像極了今日這晚風。

四公子……

不喜光亮的帝王在暗黑中一笑釋然。四公子,我們之間總是平淡多於驚心。唯有那幾次的波瀾,被一遍遍憶起,反倒看不真切,記不太清。那些滋味繁雜的擁抱,那些糾葛纏綿的深吻,像不像戲台上欽點的一出折子戲,挑了最跌宕,最深情的一幕來演。

彼時年幼的帝王落魄,一記長吻,卻果真如魏遠爭所想,將他故作的疏離壞得粉碎。好在十五歲的他還小,小到可以有漫長的時間來忘記那一段屈辱。

四公子,倘若時光再來一次,江南依舊不悔傾盡真心托於君側。

天昏地暗大概就是這樣的感覺,兩個氣弱的人結束令彼此窒息的長吻,皆微張了嘴唇,急促地喘熄起來。哈呼,哈呼……魏遠爭發現這樣的深吻過後,自己的小腹正燃燒著難言的□。猶豫著於是又貼上江南的脖頸,卻被江南警覺地避開。

魏遠爭一下清醒過來,究竟在做什麼呀,江南這個樣子,自己卻還要像一個畜生似的求歡?連忙在腿上一記重擰,疼得自己齜牙咧嘴。魏遠爭本不好龍陽之事,心裏上接受江南,身體卻做不到輕易被同性挑起了興致。這樣便也克製住了。

江南眉頭卻皺起更緊,彎下腰去咬住長袖,慘白的臉上又泛起晶亮亮的汗珠。

「怎麼了?哪兒疼?」魏遠爭關切地扶起江南瘦弱的肩頭。「肚子,疼。」虛弱的聲音隱隱響起,那孩子牙關緊咬。

是方才肆虐的遺症。魏遠爭似乎也反應過來,心中那不忍去信的遭遇,被迫又確定了幾分。

折騰了好一陣子,魏遠爭再走過去,江南昏昏沉沉靠在樹幹上,天已經黑了。

「好些了嗎?」魏遠爭伸手探探他的額頭,倒是不燙。「嗯……」江南點一下頭,臉埋下去更低。

「身上有沒有傷口?」魏遠爭把手移到他背上,輕撫著瘦削的骨。江南自然不肯承認,搖了搖頭,連話也不說。

「走幾步,去找點吃的好嗎?」魏遠爭拽拽他袖子,「你也餓了吧。」

剛才那一陣上吐下瀉確實早就將江南折騰得胃裏空空,「咕嚕——」肚子叫起來,掩飾不住他的饑餓。

魏遠爭一笑便要拉起他,「走吧。」江南勉強想站起來,可身後卻不適宜地牽扯出傷痛,疼得他五官驟然扭曲在了一塊兒。

魏遠爭忙扶住江南,不等他開口詢問,江南先說:「走不動了。」把他才要出口的話又生生憋了回去。

魏遠爭隻好咽了下唾沫,「那……我背你可好?」,背對他彎下腰去。

把頭搭在魏遠爭他俊挺的肩上,江南有一句沒一句地呢喃,像是要說給他聽,又怕被他真聽了去。四公子的傷,也不大好呢,還讓他這麼勞累……

「江南。」魏遠爭忽然叫他,「嗯?」他小聲地應了一句。

「我,不在乎……」魏遠爭沒來由地這麼一句,把江南弄得一頭霧水。不在乎什麼呢?

「以後你可得一直跟在我邊上。」像是鼓足了勇氣,魏遠爭看似平淡的話語卻讓江南如遭雷擊,怔怔不能語。「不要跟丟了,又被壞人欺負去。」羞赧地恨不能找個地洞鑽下去,好結束這語無倫次的胡言亂語。

「知道了,可,我又沒說要人保護呐。」微涼的唇瓣輕輕滑過魏遠爭的頸側。四公子,寧從嘉何其有幸……帶傷的小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嘴角彎揚起來。

如果挫折是機遇,如果我這倒黴的經曆讓你意識到了自己的心,也許那也不壞。當我還年少,情愛懵懂,我喜歡的那個人嗬,給了自己心底默默渴望的承諾。算是苦中作樂?

且不去想日後倘若回去了上寧,就算真要分離,寧從嘉也……江南突然不敢繼續考慮下去。江南,江南已決定了做寧從嘉,有什麼人、什麼事能讓他放不下……如此寬慰道,心裏頭卻五味陳雜。

罷罷,隻將感情淡如流水,管他遠去東西南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