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小公公跑得氣喘,魏遠爭停下腳步,隻說:「公公你且慢點講,陛下怎麼了?」
「不,不是陛下,啊,是陛下讓傳話給魏大人,今兒個是宮裏頭德妃娘娘生日,準了您也一道去慶賀。」小公公喘著粗氣,總算傳完了話。
「後宮裏頭全都是些女眷,陛下讓我一個外臣——」魏遠爭疑惑道。德妃娘娘是蔚念的表姐,聽蔚念說,德妃新近懷上了龍子,皇室素來子嗣單薄,因而得寵的很。
小公公火急火燎地接道:「可能是娘娘求的陛下吧。魏大人您趕快過去吧,他們還等著您呢!」
魏遠爭聽著就頭疼,本來筵席就最煩,如今還要扯到什麼親戚關係、宮廷禮節,簡直是麻煩至極。無奈陛下金口,親自點了自己過去,為人臣子,怎麼著也不能推脫。隻得隨了那小公公一路快走著進了後宮。
「姐姐,妹妹祝您——」
老遠就聽見宮妃們吵嚷的笑聲,隔著偌大的歌令湖傳過來。魏遠爭重歎,瞧這架勢,自己過去指不定給折騰成什麼樣子。
果不其然,魏遠爭一到了那兒就給百來個女眷從頭到腳打量了個遍。德妃娘娘看他,先一聲笑道:「蔚念妹妹怪不得每次都自己過來,原來是把這麼個俊俏郎君藏在家裏頭呢!」
蔚念一張小臉漲得通紅:「表姐,你,你又拿蔚念尋樂子。」回著話都有些磕巴。
魏遠爭朝德妃請了安,又跟著蔚念被眾人輪番兒開了玩笑,嘻嘻哈哈逗樂了一通,直坐得渾身不自在。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絕對會出現曲休~~!!再不出現掐SHI我吧~~!!
還有還有,晏長治別看這兒是攻,擱魏遠爭那,就是個強受啊~~
555,潛了~~
最近忽略了晏長治年齡...馬上上來把幾道溝壑改成一道淺褶....陛下,我錯了...
魚雁,惆悵此情難寄
蔚念知道魏遠爭的脾性,朝他投過來一個關切的眼神,心裏暗道,這表姐非要把他拉來作甚。恃寵而驕,才是犯了大忌,偏偏自己怎麼勸也不管用,這場壽宴,沒事兒才好。
最中間,德妃娘娘挽了高髻,頭頂上簪著金步搖,一步一顫,夜明珠亮堂堂的,映得她自己好比是眾星拱月般神氣。上月太醫給診出了喜脈,陛下立馬給晉了德妃,如今又事事依著,自己求什麼都給準,裏子麵子都撐足了,說話聲音都不覺高了幾分。
「我出去透透氣。」魏遠爭衝蔚念打了個手勢,趁著她們調笑的功夫偷溜了出來。
「呼——」他撫著胸口長舒了一口氣。沒想到這幫女人這麼會鬧騰,從中午到晚上,愣是沒一刻歇著。自己在旁邊又不好多話,於是來個祝壽的就把他給問一遍,幾句話照模照樣回了幾十遍,煩,煩!
「把人叫來了,自己倒一天沒見個人影。」靴子掃過草地,亂蓬蓬的草屑飛起,魏遠爭正把這草兒當成了晏長治來踩,忽然聽到背後有人應他:「還好你沒在屋裏發這牢騷,要不然桌腳都被踢爛了。」
聽了這聲音,魏遠爭回頭也不是,擱原地兒待著也不是,半抬的腳一時都忘了收回,隻罵自己沉不住氣。剛在屋裏頭好生坐著,哪怕多了一刻呢,也不會現下碰個如此尷尬的照麵。
「陛下,微臣參見陛下——」訕訕縮回腳,魏遠爭索性一貓腰弓著轉過身子,頭也不抬地朝來人施了個禮。
冷麵的君王嘴角一抽,險些笑出聲來,想著,你個大理寺卿平日裏正經架子端得十足,也有窘態被人瞧見的一刻。方想讓魏遠爭平身,曲起的手才抬了一半,卻又背至了身後。
「咳咳。」這都僵持了半柱香的時間,魏遠爭忍不著幹咳了兩下以示提醒。行禮是小,可保持這麼個姿勢,前傾的腰杆都要散架,簡直比紮馬步還難。要是對麵那人還是九哥,他恐怕早就要揭竿而起。
晏長治顯然忽略了那邊的動靜,隻感慨了句:「今日的月亮,倒是圓的很。」
十五的月亮,能不圓麼!魏遠爭低著頭,一激動險些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幸好他還沒留兩撇八字,不然估計都能被這忿忿吹到月宮去葬桂花樹。陛下今兒個是存心要和個小臣別扭,成!誰叫這小臣自己管不住嘴巴,該!
「朕聽德妃說,她生日最大的心願啊,就是見見她一表人材的妹夫——」
魏遠爭一口氣差點沒憋岔了,德妃娘娘,您哪是誇小臣呢,這不存心坑人嗎。要看,您求著皇上省親啊,或者遣個畫匠到府上,您要他畫個宋玉潘安給您捎去都行啊。
說完這話,晏長治又沉默起來。
魏遠爭懊惱,千不該萬不該啊,剛才為了躲他,折了腰埋了首,怎麼隱蔽怎麼來。如今想起身,可視線裏一對雙龍靴就沒挪過窩,晏朝天子的眼睛,與其說是在賞花看月,還是正寒氣凜人威視臣子比較實際。
繁星垂了衡蕪的百樹,透過君臣二人打下點點疏影。歌令湖上湧進明月星辰,半邊玲瓏半邊澈,風起時漣漪微動,平靜時晚風亦歇。
良辰美景,魏遠爭卻沒個心思,隻等著晏長治快快開口。
「正好借著月圓,也算讓你們家人團聚一天。」還真是說了,說得魏遠爭哭笑不得。他魏遠爭今日的一整天,感情是被這月亮給耽誤的。還團圓呢,再不起身,估計腰杆子一折,魏家的小後代就得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