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永耀鬆了一口氣。看了眼他還在流血的大腿,心生不忍,可實在又不想將這個人人鄙棄、有著龍陽之好的皇兄送回營帳,隻好找了句場麵話岔開尷尬:“要不,你在這裏等著,我回去讓侍衛過來接你!”
他眼中的掙紮莫寒瞧得清楚,雖然早就明白,可是還是忍不住心下酸楚。他強迫自己努力的微笑:“我可以的,你回去吧!”
“那好,我就先走一步了!”永耀不敢再去看那張臉一眼,他怕自己看多一眼,自己就會心軟。匆匆的牽了追風,飛身上馬,連路上小心的囑咐都不敢多說,就那樣火急火燎的夾緊尾巴逃了。
實在是太害怕與他有所牽連了啊。
莫寒目送著他的遠去的背影,等四下無人時,他輕輕的拉起褲管,半截箭矢還陷在肉裏麵,還好,傷得不重。他咬緊牙關,五指用力一拔,血液順著手指滴落在地上。
走回營地時,已是酉時。
向管事的太監詢問了給他安排的營帳。皇後憐惜他,營帳的位置很好,就在皇後營帳的旁邊。
路過侍衛的營帳時,從裏麵傳出一個女子抽抽噎噎的哭泣聲和他熟悉的男人輕柔的勸慰聲。門簾沒有關,他走過,剛好看見夢曲倚在皇煜笙的胸口,而皇煜笙的手在她的背上安撫的拍打著。
他咬了咬牙,能感覺到疼痛的地方還是一如既往的痛著,並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如他所想的一般,將一切看淡。
林天蕭領著隨行的太醫走了出來,他的射獵服上血跡斑斑,臉上,也是一片汙漬。疲憊的擦了一把臉,好在,太醫來得及時,那侍衛的那條腿總算保住了!不過,那夢曲郡主也太過驕縱了一些,隻不過侍衛沒有聽她的話,將自己的馬借給她,她就打算射死人家的馬,不想,馬沒射到,倒把那侍衛的腿給傷著了。這樣的一個女人,太子殿下以後娶了,怕是有些苦頭吃了。他頗有些幸災樂禍的笑笑,無心的一轉眼,便看見莫寒站在營帳不遠處發呆,臉色蒼鬱,臉頰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刮傷。發現林天蕭在看他,他淡淡的一笑,轉身就走。
林天蕭連忙追了上去。
“你怎麼了?”攔在他的麵前他細細的打量他,他實在是傷得太嚴重了,大腿的鮮血都還沒有凝固,忍不住輕輕的拉起他的手,他心疼的說:“一定很疼吧,快過去,讓太醫看看!”
莫寒不動聲色的避開他的碰觸,淡淡的一笑:“謝謝,我沒事!”再次從他身邊走過。
林天蕭不甘心的追上:“出了什麼事,誰把你傷成了這樣子!”
“沒事,我很好!”他轉身掀起營帳走了進去,腿上包著的那塊布條鮮紅一片。
“等一下!”林天蕭想要跟著進去,可是,他卻轉身關了簾門。
“又出了什麼事?”皇煜笙帶著夢曲出來,神情中有掩飾不住的疲態。
林天蕭看了眼緊閉的簾門,又看了看冷著臉的皇煜笙。雖然,皇煜笙對莫寒的厭惡早就是人盡皆知,可是,他還是忍不住想要為他抱不平: “莫王爺受傷了,我想讓太醫進去幫他看看!”
皇煜笙皺了下眉,想到他剛才躺在地上那齜牙咧嘴的模樣,對太醫點頭道:“進去看看吧!”
太醫迭聲應好。
在莫寒營帳的門口,太醫高聲喚道:“莫王爺,請讓下臣進去幫你檢查傷口!”
“不用了,請回吧!”莫寒淡然拒絕,此時,他正拿著刀子在火上烤,身邊也放了一些常見的跌打損傷藥。在冷宮的三年,他經常受傷,一半是無心,後麵的差不多都是有意了。沒有人去關心冷宮裏麵的人的死活,他也就學會了簡單的傷口處理與包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