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翡翠白日裏過來了。
六月暗怪翡翠不謹慎,但來都來了,直接攆走更引人注意,便引進了殿裏,小聲責問:“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翡翠小聲回:“六月姐姐莫怪,我這次來是奉張婕妤的命來給王昭儀送請柬的。”
原來是這樣。
到了殿內,林初南看到翡翠也略意外了一下,跟正好前來請來的孟悅慈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放下了手中的青瓷茶碗。
翡翠上前跪了,雙手托著一張精致的請柬,說道:“王昭儀萬福。張府裏送來一些佃戶們孝敬上來的山貨,張婕妤得了些,不願一人獨享,請了宮裏的主子們一起品嚐,還請昭儀賞臉出席。”
六月拿了請柬,遞給林初南。
林初南翻開看了看,隻是普普通通的請柬。
她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起來吧。”
翡翠點點頭,“話已送到,奴婢......告退。”
六月朝翡翠擠眼,意思是,你就沒有什麼別的話要說?
翡翠卻似沒看見,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六月說:“昭儀,這怕不是鴻門宴吧?”
林初南大鬧過一次含元殿,這一次又不止她一人赴宴,還有別的妃嬪,量張新柔也不敢把她怎麼樣。
她笑了笑,“不怕,大不了多長個心眼兒就行了。”
中午建章宮差人來請林初南,原來孟軒鶴遇到了幾本不太懂的長篇奏折,讓林初南幫她去看。
林初南去了一看差點笑出來。
原來是有兩個愛寫詩的大臣寫的請安折子,原本簡簡一兩句話就能寫完的奏折,那兩位大臣愣是洋洋灑灑寫了兩三千字。
孟軒鶴知道後既無語又有點生氣,提起筆批複了一行大字,翻譯成白話就是訓他們——你請安就請安,寫這麼多朕怎麼知道你在請安還是借著給朕請安練筆?
“最近的請安折子也多,差不多跟催促立後的持平了。”孟軒鶴說。
“不奇怪呀,臨近年底了,他們在任上一年了,都想著在皇上麵前露個臉,否則,皇上怎麼會想起他們?”
孟軒鶴靠進椅背裏,感覺自己這個皇帝當著,有點像班主任帶學生。
林初南趁機將晚上去含元殿赴宴的事情說了。
孟軒鶴第一句就是囑咐她多長個心眼兒,防著張新柔算計。
林初南笑著說,“放心吧,看著情況不對,我就早早回來了。”
孟軒鶴拉著她的小手說,“好,我在溫室殿等著你。”
張新柔這次舉辦的宴席說是請了後宮的妃嬪們,可大齊後宮按照規製從最低階的保林到昭儀十四等級,冊封的人數百餘位,張新柔認都認不全呢,列席之人隻不過是她平日裏常來常往的華充儀、衛萋等人。
林初南可算是唯一一個跟張新柔有過節,還來參宴的人。
穆美人因在禁足之中,不能出宮,沒有在席。
其他妃嬪早早地就到了,雖然林初南是準時到的,仍然排在了最後,倒顯得有些拿大了。
張新柔率眾姐妹給她請安。
她見張新柔的穿衣風格與妝麵跟以前有了區別,減了些嫵媚,增加了些莊重,站在眾人之間,儼然她為尊的樣子。
林初南穿的是淺粉色的衣服與月白色的百褶裙,高貴優雅之中,又有清新幹淨的感覺。她並不在意張新柔刻意表現出來的雍容華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