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穩穩站著,竟然沒有什麼反應!
真令他們心寒!
這朝廷何時變成了這個樣子?
那個英明神武的皇帝呢?
有些膽小的開始退縮了,嘀咕著皇上心意已決,恐怕無法回旋之類的話。
王衝聽了,扭身看著那些人,怒斥:“文死諫,武死戰,我等食君之祿,理應勸君及時匡正錯誤,見錯不說,無疑於使皇帝陷於不義之地!豈有臨陣退縮之理?”
那些人聽了,雖然也怕死,仍然慚愧地低下了頭。
王衝斥完,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往前邁了幾步。
門樓上,李顯慌道:“不好,王司徒這是也要死諫了嗎?”
蘇騰的眉也皺了起來,已經死了一個,還沒把王衝這老賊嚇退嗎?這老賊啥時候這麼剛了?
估算著,老侯爺此時應該已經進了長安城了,再死個王衝,此次朝會必定要取消或者推遲了!
蘇騰恨的牙癢癢,上前一步,朝著下頭的王部喊:“王司徒!你身為百官之守,應以維護朝廷為重,竟然帶頭作亂!怎麼,你也想像樓禦史一樣撞柱嗎?”
說完,蘇騰麵帶奸笑看著王衝,樓禦史的血還在流著呢,他這麼提醒一下,王衝不會不怕。
突然,眾臣騷動起來。
王衝也不哼聲了。
蘇騰正奇怪時,隻見一個圓滾滾的小身體不知打哪兒躥了出來,躂躂地跑向了王衝。
“王先生!王先生你怎麼在這兒呀?”
是太子。
大臣們看見太子,又見太子跑向了王司徒,心內頓時又充滿了希望。
雖然皇上最近的做法讓他們很寒心,可太子是大齊的未來啊,他們都聽王衝誇讚過太子,他們也都很喜歡太子。
待孟溪舟近前,王衝恭恭敬敬朝他行了禮,“太子殿下您怎麼在這兒?”
孟溪舟眨巴著大眼睛,萌萌噠的樣子,“我聽人說先生在此,我好想念先生啊,那些人果真沒騙我,你真的在這兒!”
“太子快走吧,這不是太子該來的地方。”
孟溪舟上前一把抱住王衝的腿,撒嬌道:“我不走我不走嘛!先生你什麼時候再回來教我啊?”
門樓上,李顯和蘇騰都沒有想到太子會突然出現。
對於這個插曲,他們也是無能力力。
仿佛仗打的熱火朝天,血濺四方,馬上就要分出勝負之時,突然來了一群玩兒雜耍的打亂了陣法隊形一般。
蘇騰擰著眉毛。
李顯暗鬆了口氣,幸好太子來了,今日的事情或許可就此結束。
下頭,孟溪舟發現了死在玉欄杆前的樓禦史,追問之下,才知道樓禦史死諫而死,這是一種光榮的死法。
孟溪舟一聽樓禦史是一個好人,當即就生氣了,指著上頭道:“爹爹!您為什麼眼看著樓禦史去死都不管啊?”
李顯的心咯蹬一跳。
蘇騰低聲提醒,“你不要說話。”
李顯咽了咽口水,他也沒打算說話,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
在太子的麵前,他是一個父親,一個父親怎麼去向自己的兒子解釋自己的錯誤呢?
他才沒這個臉。
王衝對太子說,“太子可不敢這麼跟皇上說話,皇上是大齊的天子,一定是有人蠱惑他,他才會做這種事的。”
“是誰蠱惑的爹爹?”
王衝朝門樓上看了一眼,“嗯,額......”
蘇騰眼見王衝要在太子麵前汙蔑自個兒,指著王衝道:“王司徒,你不要教壞太子!殿下,您快過來!”
孟溪舟抬頭盯著蘇騰,“我不去!我猜到了,一定是你蠱惑——”
“哎呀太子可不要亂說!”蘇騰一急,嗓子都尖了,他可不要被太子當眾扣這麼一頂帽子,說到底,他隻是一個宦官,在這群大臣眼裏,他隻是一個奴才,他們不敢把矛頭指向他,是怕他,可要是太子起了這個頭,難保他們不會利用太子,把這頂帽子坐實。
蘇騰一急,喚了兩個武功高強的侍衛,“跟我來。”
他要把太子哄上來。
自從他再次回到建章宮,就知道有很多人恨他至極,巴不得他去死,因此,他不管去哪兒,都要有武功高強的大內侍衛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