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采薇腳步一頓,顫聲問:“是誰在外麵?”
隔著門窗,隻見那道身影靜靜立著,卻不出聲。
而房間內孟軒鶴痛苦的低吼聲不斷地響起。
容采薇的神經緊繃到極致,趕緊返身回去要將孟軒鶴拉起來,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從小就沒有幹過體力活,僅憑一人之力根本拉不動孟軒鶴。
正當她急的不行的時候,房門“怦”地一聲被那人從外麵推了開。
一道長長的黑色的影子從門外鋪下來。
容采薇跪在孟軒鶴跟前,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但當看見進來的人的樣子後,她驚的張了張嘴巴,“你,你是......你是明德寺裏的和尚?我在那兒見過你!”
法淨反手關了門,一手持著佛禮近前,掃了一眼地上的皇帝,呼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
容采薇往後看了看,房門靜靜關著,外頭似乎也沒有人。
她不禁問,“你不是跟宮裏的人一起來的?”
法淨不語,俯下身查探皇上的情況,說了句,“他情況很不好,需要馬上救治。”
容采薇聽此,心中燃起了希望,“你能治他的病?”
法淨沒答,隻是說,“來,幫我把他抬到床上。”
費了好大力氣,兩個人才把孟軒鶴抬到床上,可他仍然掙紮著,如果不按著,隨時又會翻到床下去。
容采薇焦急道:“大師你快救救他啊。”
法淨點了點頭,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把他扶好。”
容采薇怔了怔,“哦,好。”
她趕緊緊緊地攬住了孟軒鶴的肩膀,一邊哄著,“賀郎聽話,吃了藥就好了,聽話啊,不要再動了。”
死死地拽住了孟軒鶴。
法淨手捏著那粒小藥丸,俯身過來,慢慢地將小藥丸遞到了孟軒鶴的跟前。
此時孟軒鶴的神誌已經有些不太清楚,眼睛半睜半閉的,但當他看見眼前的和尚,以及和尚手裏的藥丸之時,一些不好的回憶一時湧上心頭,他俊眉緊緊一蹙,雙臂用力一抻將容采薇推到了一邊,叫道:“我不吃!”
法淨的動作一滯,些許奇怪的看著孟軒鶴,臉上仍然是一種平靜又慈悲的獨屬於出家人的表情。
法淨緩慢而溫和地說,“你不吃,會受不了的,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你有可能會做出自殘的事情。”
孟軒鶴的眼中泛著一抹堅毅的光,他知道,這玩意跟就肚品似的,雖然吃了能夠一時緩解,但是下一次發作的時候會更加痛苦!而且癮會越來越大,發作間隔的時間也會越來越短!
那些王八蛋就是給他喂了這種藥,才將他變成了這個樣子的!
他孟軒鶴絕不能因為這種東西,而淪為別人手裏的人偶!
孟軒鶴搖著頭,朝法淨吼道:“你走!”
法淨站在那裏,巍然不動,甚至還帶著一種壓迫勢。
孟軒鶴體內難受,又想撕扯衣服,隻得朝容采薇喊:“把他趕走!”
容采薇看看法淨,看看皇上,一時之間搞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法淨是宮裏明德寺的僧人,是認識皇上的,皇上也是認識他的。
難道,法淨手裏原這藥,並不能真的能治皇上的怪病?
“你愣著幹什麼?還不讓他走?”
容采薇應了一聲,隻得向法淨道:“大師,賀郎他,他不讓你在這兒,還請您回吧。”
法淨的眼底泛過一道冷光,臉上卻更加慈和了,“女施主,你的賀郎身體已經到達極致,他深受鎖魂丹之苦,如果不及服用,他也許沒命再撐過去了。”
“啊?”容采薇猶豫了。
法淨道:“他現在神誌不清,不能當作正常人來對待地,你是他的娘子,要想清楚啊。”
容采薇的心中亂極了,她突然問:“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法淨答道:“分僧雲遊四方,路過此地,就在這間客棧留宿,不期聽見這位施主的慘叫聲,才進來做善事的。”
“你以前進過宮嗎?”
法淨搖頭,“貧僧乃一苦行僧,怎麼會去過天底下最氣派恢宏的地方?”
容采薇打量著他,“我不相信。而且,你怎麼就一眼看出我的相公是被那什麼丹害的?你,你還是走吧!我會想辦法再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