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子,張茜絕對是打算殺他滅口的。
白忘川有些無奈。
張茜也笑了起來,倒是沒有在意他口中的“二黑”:“如果你是個什麼都不會的騙子,你好歹不會死。可是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我怎麼可能讓你活著離開這裏?”
她說著,周圍的空氣又再次冷冽了起來。
張茜的身影轉瞬消失在了白忘川麵前,甚至不隻是她,就連周圍的桌椅、書架,都隨著冷氣的加深,慢慢消失不見。
白忘川活動了一下胳膊。
二黑不知何時已經竄上了他的肩膀。
而呼吸間,周圍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片漆黑,雙眼睜與閉無異。而與此同時,嬰兒詭異的笑聲也在這個空間裏響了起來。這次不像是之前還能分辨方位,那笑聲就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一樣,將他完全的包裹在了正中。
白忘川倒是也不驚慌,直接對著張茜剛剛所在的方向開口問道:“你們宿舍那第四個女生,是你讓鬼嬰殺的吧?為什麼殺她?因為她害你流產?”
“因為她該死!”
張茜的聲音和那嬰兒的笑聲一樣,似乎是從四麵八方響起。但是對於白忘川的提問,她隻有這一句回應,就再也沒說別的。
不過至少可以知道的是,她肯定了第一個問題不是嗎?
白忘川在心裏想著。稍稍歎了口氣,然後在黑暗中踏起了罡步。
四縱五橫,洛書成型。
站定了最後一步,白忘川深吸一口氣,雙手翻飛掐起了指訣。他口中默念:“赫赫陽陽,日出東方,吾敕此符,普掃不祥,口吐三昧之水,眼放灼日之光,捉鬼用天蓬力士,破病用鎮煞金剛,降伏妖怪,化為吉祥,急急如律令!”
最後一個字出口的同時,他手中指訣掐完,隨即一道符出,在金光乍然照亮了眼前仿佛是無窮無盡的黑暗。
當然,即使是照亮,也沒有顯現出任何該有的東西。
白忘川口中輕輕“嘖”了一聲。
手中指訣又轉了個彎兒,那道符咒直直朝前方飛衝了出去。
就在此時,二黑突然“喵嗚”的尖叫了一聲,從白忘川身上撲了下去。隨即是“哐當”一聲金屬落地。
白忘川目光一凜。
眼前的黑暗這次被閃爍著金光的符咒打了個稀碎。回頭朝剛剛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發現二黑正端坐在地上,前爪下緊緊摁著一柄泛著寒光的匕首。
張茜的身影已經不知去了何方,但是不用二黑解釋,白忘川也知道,剛剛的響動和眼前的這個匕首,意味著在他被困於鬼嬰幻境裏的時候,張茜妄圖用這個匕首在他背後給他一下。
還真是個瘋子。
白忘川抓了抓頭發。
臉上習慣性的微笑早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略顯煩躁的表情。手中指訣繼續掐出,然後頭都不回的直接朝身側書櫃一指。
被墨色符文纏繞著的鎖鏈橫空而出,直奔他指的方向飛了過去。
接下來就聽到嬰兒的一聲慘叫,張茜的聲音也響了起來道:“你放開他!”
“放開它?”白忘川冷笑,“然後讓你們繼續滅我的口?”
鬼嬰的哭喊聲越來越大,張茜也終於從書櫃後露了身影,一臉驚慌外帶憤怒的盯著白忘川。那表情活像是看什麼十惡不赦的仇人。
“人鬼有別,既然已經殊途,就不應該再多去強求,”白忘川看著女孩兒,麵上的表情冷漠的不似往常。他說,“你本來就不應該讓它留在這裏,更不應該利用它去幫你解決你想殺的人。你這樣隻會讓你自己和它身上都背上罪孽。可小孩子終究沒什麼自己的主意,我本來想著幫你超度它,但你執意讓它去做惡鬼,我也隻能除了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