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是意識,本體跑不掉的。而且不管本體還是意識,一方散,魂魄就會散。所以它本來就已經是甕中之鱉了,現在不過是垂死掙紮罷了。”

曲墨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他其實不太懂這個“意識”和“靈魂”之間的分界線是什麼,但是聽白忘川這麼解釋,也大概懂個八九分就是了。

他還想再問什麼,卻被白忘川抬手製止。

曲墨眨眨眼。

就聽屋裏不知何處傳來了“喵”的一聲貓叫。

白忘川笑眯眯的起身,循著貓叫走到了一個關著門的房間門口,他指了指門板問道:“這裏是你的臥室吧?”

曲墨點頭。

他也不知道自己應該驚訝白忘川這個從來沒有來過自己家的人為什麼會知道他臥室的具體房間,還是應該糾結為什麼從來沒有養動物的他的臥室裏,會傳出來那麼清晰的一聲貓叫。

不過白忘川現在的這個舉動,不用多說什麼,曲墨也知道他是想進去臥室看看。

好在他一沒潔癖,二也並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所以立刻就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走到白忘川身邊,幫他擰了一下門把,打開了麵前關著的房門。

臥室的陳設和外麵一樣,都是冷色係的。

暗灰色的牆壁和地麵,純黑的床單被褥。桌子和櫃子是帶著點兒磨砂質感的黑色,椅子是常見的黑色老板椅。就連拉緊的窗簾,都是和旁邊兒一切融為一體的黑。

白忘川進門掃了一眼,然後就將視線對在了屋裏正中央地板上端坐的那隻和這個房間色調極搭的純黑色小貓身上。

一人一貓四目相對。

貓喉嚨裏咕嚕了兩聲,然後發出了“喵”的一聲撒嬌似得輕喚。

白忘川朝黑貓伸手。

貓一個縱身,在他手掌上踏了一下,就順著胳膊竄到他肩頭舒服的臥了下來。

白忘川扭頭給曲墨解釋:“這是我養的貓。”

曲墨點頭。

在記憶中的幾次見麵中,他好像隱約是看到過這隻貓的影子。

“事情已經解決了,”白忘川繼續道,“至少是在你這邊兒,算解決了。”

曲墨皺眉:“你剛剛不是還說……”

“是,確實我隻是打傷了那個鬼嬰,並沒有殺了它,”白忘川微笑。手指在頸側逗了逗那隻小貓,他說,“殺了它的人是二黑,二黑辦事一直都很靠譜,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

曲墨:“……”

所以這是要讓他相信,差點兒弄死他的鬼魂兒最後是被一隻貓驅走的嗎?

他很想告訴白忘川,這種說辭傻子才信。

但是話沒出口。

因為他發現他自己就是那個傻子。

有一種莫名的感覺,他覺得白忘川不會騙他。所以哪怕這件事格外的不可思議,他也願意相信,這個所謂的不可思議就是現實。

所以他問了自己之後需要做些什麼,又問了上門驅鬼的費用。身上沾了鬼手印的衣服需要燒了是預料之中,可當他聽到驅鬼費隻要三百塊錢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卻有點兒凝固。

白忘川看到這個模樣,立刻就不好意思的撓撓頭。然後略帶試探的問他:“是價格太高了嗎?如果你覺得這個價位接受不了,我也是可以給你稍微打個折的。”

曲墨無奈,卻莫名有些想逗他,於是板著臉問道:“打幾折?”

“九五折,”小道士臉色有些難看,悻悻道,“這已經是最高折扣了,再多的話二黑的小魚幹都要買不起了。”

曲墨不置可否,隻輕笑著搖了搖頭。

他可算是知道,為什麼這個看起來挺有本事的小家夥,會一直蹲天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