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在很小的時候,他還喜歡和附近住的小孩兒一起玩兒的時候,曾經用那種塑料寶劍,扮演過什麼勇者鬥惡龍之類幼稚的遊戲。
可是那種遊戲也就是擺擺樣子,別說什麼技巧,就連手中的劍也是輕飄飄的,根本沒有一點兒長劍該有的感覺。
也正因此,曲墨在不停的斬殺了幾十隻人偶後,精神變的麻木的同時,他腦中卻開始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疑問——
為什麼剛剛在他拿到劍之後,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反應過來,並且揮手成功的劈斬那隻要傷白忘川的人偶?
為什麼他可以在現在,不但保證了自己這邊兒不會出錯,還能有餘力抽空去幫幫背後幾乎要來不及掐訣念咒的白忘川?
在長劍被握在手中的時候開始,他就發現自己根本不像是從來沒有接觸過的人該有的樣子。一招一式一舉一動,說是電視劇裏演的那些江湖俠客該有的水平,似乎也毫不為過。
曲墨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他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劈斬中,覺得眼前的景象變的恍惚又奇怪了起來。
那些人偶似乎變成了身披戰甲的士兵,而他們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似乎也帶起了一種你死我活的猙獰。
就好像是在電視劇裏看到的那種古代的現場一般,每個人都帶著瘋狂,每個人也都滿是同樣的呆滯。就好像他們手中的動作已經成為了機械化的運轉。
隻是揮砍,而不是屠戮。
曲墨手中的動作不停。
就像是已經做了千百次,千百年了一般。
無一不正中要害。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曲墨感覺自己的視線越發的模糊了起來。精神也跟著有些迷茫。
漸漸的,他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動作了。
然後再往後,他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了。
“喂,喂!”
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
曲墨猛的瞪大眼睛,就看到一個穿著電視劇裏那種古代長衫的白衣男子,正在幾乎要貼上他臉的距離看著他笑。
這人黑發如瀑,長至腰間。
可是不管發型怎麼改變,曲墨都能認得出來,這人是他心悅已久的那個小道士。
白忘川。
猛的喘了兩口粗氣,他轉眼看看周圍。
四下都是迷霧,而他正躺在一艘僅供兩人的小船上,白忘川站在船頭,手中拿著一根長杆,正在悠悠撐船。
曲墨想要坐起身,卻覺得腦殼生疼。硬撐著讓身體微微揚起些許,他皺眉問道:“這是哪裏?咱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仙君是一覺睡暈了吧,”白忘川的笑容一如往常。可是這稱呼卻讓曲墨覺得莫名其妙。
他說:“河快行完了,等過了這河,後麵會有人接您。說實話,我在這裏這麼些年,你可是我見的第一個能睡在船上的人。”
曲墨越聽越不解。
再讓自己坐的更直了一點,他問:“我要去哪兒?”
“仙君連這都不記得了?”白忘川搖頭,“就說了昨日那酒不能多喝,您非是不聽,喝了那麼多壇。現在還沒到孟婆身邊,卻也省的喝她老人家的湯了。”
聽到這幾個熟悉的名詞,曲墨想不知道這地方是哪兒也難了。
他瞪大了眼睛,又四處看看周圍。最後用更為疑惑的目光看向白忘川,他一字一頓道:“你是說,這裏是陰曹地府?”
“對,”白忘川點頭,“但是更準確一點兒的說,這裏是忘川河上。”
人死之後,靈魂要過鬼門關,經黃泉路,渡了忘川河,後麵就是冥府。
白忘川之前說過的話再一次清晰的從心底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