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會在今晚相會。你知道嗎?天上那兩顆星的距離之遙遠,超乎你的想象。即使是▓
———那您從不在乎自己的同伴嗎?他們並沒有任何過錯,卻要在梅索裏家族的地牢裏受盡折磨。你一點也不為他們的立場著想嗎?
老人冷笑了一聲,口中吐出一個完美無暇的煙圈。
———那麼,你的那個守護者呢?難道也是沒有任何過錯嗎?僅憑一個人,就毀滅了一個已經建立了上百年的古老家族,這簡直比黑手黨還要更加黑手黨呢。你知道嗎?我聽到那件事情後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絕對是來自地獄的惡魔。
少年有些沉不住氣了,他站起身,語調開始有些激動。
———我不認為這種做法有什麼錯,如果是我也會做相同的事情。難道我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在我身上進行各種惡心的試驗,直到我不堪忍受而死?然後任憑他們將我切成碎塊,放在培養皿中喂螞蟻?決不。為了活下去,即使會毀滅一切,我也絕對不會猶豫。我有權利反擊那些企圖奪走我生命的人,更何況這些人已經奪走了更多人的性命。即使是**的法律,不也是如此規定的嗎?
老人先是默不作聲地聽著,然後摁滅了即將燃盡的煙頭,歎了一口氣。
———我們並不是政黨,我們隻不過是世界的影子罷了。任何一個家族內部的事情,我們都是無權過問的。對於這些事情的裁決,不是已經有了複仇者監獄嗎?你的確可以為了挽救自己的生命而殺人,但是,你也必須為剝奪別人的生命而負責。因為審判別人的過錯,並不需要你來執行。
少年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默默地坐回椅子,拿過煙絲,嫻熟地幫老人卷了起來。
———那麼我倒是很想知道,在那些孩子受盡各種折磨時,複仇者們又在哪裏呢,又有誰會為他們說句話呢?
老人接過卷好的煙,正準備去拿打火機時卻改變了主意,又把煙放回了桌上。
———你太天真了。一個家族有權界定其任何成員存在的價值。即使再怎麼極端,再怎麼殘忍,隻要家族內部大多數成員不反對,我們實際上都是默認的。不要問我為什麼,規定就是是規定。一旦觸犯,沒有人可以逃脫懲罰。
少年將注意力從桌麵上那支煙轉移到了老人的臉上,表情極為複雜。然而他很快又笑了。
———規則一定是正確的嗎?多數人的決策一定是對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麼家族之間的戰鬥從未停止過?為什麼從來沒有哪兩個家族可以達成一種理智的和平呢?如果一個家族不能給予它的某個成員相對應的保護,它有什麼理由要求這個成員對家族做出任何犧牲呢?
老人似乎並未在意少年的舉止,他聳聳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
———規則並不全是對的,它隻是用那些難以發現的錯誤去糾正那些顯而易見的錯誤。但它之所以不可侵犯,是因為它是很久以前就積累下來的經驗與教訓。隻有任何人都遵守,才能保證這個世界處在一定的平衡之中;若是破壞它,後果將難以預料。你難道想要整個黑手黨的世界都與你為敵麼?你難道忍心將家族裏所有同伴都卷入因為你的意氣用事而引發的戰爭中去麼?
少年愣住了,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老人搖了搖頭。
———我不是在嚇唬你。如果連複仇者監獄都失去它的威嚴與效力的話,還有誰可以約束整個世界的野心與欲望呢?
一陣沉默。
這是一個春寒料峭的清晨,剛下過一場小雨,窗外有一兩隻麻雀不停地叫著,太陽從雲裏出來了。
窗內的兩人一直在僵持著。終於,老人再次開口了。
———快回去吧,這裏很危險。無論如何,我是不可能讚成這種做法的。
———不。
少年這樣回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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