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決堤的心裏防線,是啊,她在害怕,這個病根本就沒有辦法能治,隻要她長到了一定的年齡,就會安靜的死去。
這是她的家族幾百年來遺傳下來的一種病,至今為止,還沒有任何人可以成功幸免,存活下來。
童顏的語速很慢,又夾雜著濃濃的落寞。
“……我隻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醫院裏。”
童顏抬起頭,漆黑的眸光周圍漾著一圈銀色光波,像是隨時都會溢出來,童顏卻很好的將它們控製在眼眶裏。
“我並不懼怕死亡,如果可以,我寧願選擇現在就死去,但是我現在心裏有了牽掛,我有想要守護的人,我想和他一起做很多事情,我想用生命裏剩下的所有時光陪伴他。”
“是啊,我在害怕,我沒有一個健康的身體,甚至是,就連什麼時候會突然倒下都不能預料。”
“我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用我僅剩的所有時光陪著他,而不是浪費在冰冷的醫院裏!”
童顏說完最後一個字,覺得身體裏的所有力氣忽然全部都消失了,她覺得很累,一直以來支撐著她那根柱子被人打斷了,更讓人難過的是,她感到絕望。
因為權亦城想要幫助她去看病,童顏從沒有在權亦城麵前表現的像是一個病人模樣,她不想權亦城陪著她跟病魔鬥爭,然後眼睜睜的的看著希望的火焰一點點熄滅,最後隻剩下無盡的絕望。
眼淚不受控製的流了出來,童顏抬手,用手臂擋住整張臉,上半身彎曲著,一點聲音也不發出來。
權亦城的眼睛漸漸模糊,童顏的身影是那麼的渺小,他猛地從椅子上起身,來到童顏身邊,抓住她擋住臉的那隻胳膊。
一隻手摟住童顏的腰,把她往前帶,另一隻手扣住她的下巴,低頭用力的吻下去。
權亦城的吻毫無章法,將她的整張臉都吻了一邊,童顏的眼淚依舊止不住,權亦城靈活的she頭充當餐巾紙的功能,把她落下的淚水一顆一顆,一粒一粒的吞入腹中。
淚水很鹹,權亦城卻嚐出一絲苦澀的味道來。
童顏的身體因為哭泣,在他懷裏顫唞不已。
權亦城的心就像是被利刃狠狠刺進去,不受控製的突突突直跳。
原來心痛的感覺是這樣啊。
……
童顏哭到一半,就因為體力不支,昏倒在權亦城的懷裏。
窗外,黎明拂曉,權亦城就站在床跟前,注視著童顏安穩的睡顏,長久的時間都沒有動一下。
童顏睡著了,夢中也不安穩,她夢到了小時候,他們一家三口幸福開心的生活在一起,然後又夢到了權亦城,他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她,說著讓她快點滾的話。
童顏就在夢裏使勁的哭,甚至跪下抱著權亦城的大腿,求他別走,可是權亦城卻是一腳將她狠狠踹開,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再然後,夢裏就出現了童占雄,他和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結婚生子,嫌棄她是個治不好的病秧子,再也不要她了。
……
“童童,童童……”
耳邊是誰的聲音,童顏覺得很熟悉,可是眼皮卻很重,她根本就睜不開眼睛。
童顏在迷迷糊糊中昏睡了過去。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童顏躺在醫院的病房裏。
那是一間安靜奢
tang華的不像醫院的房間,可是童顏還是一眼就認出這就是在醫院裏。
她在很小的年紀就進來過這樣的病房,那時候是她媽媽陳嵐帶著她探望生病的外婆。
“顏顏你醒了!”
雪雅驚喜的聲音在病房裏響起,童顏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人是童占雄的臉。
他探著身子,一臉緊張的盯著童顏的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