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盡然。嚴坤未必知道這兩人的打算,如果知道,那麼侯府滅門當夜應是兩起血案了。我想他殺安慶侯的目的,應該是拉攏不成便鏟除,不留後患。而他殺王魁的原因,是因為他一直不信任王魁,畢竟兩人突然化敵為友,他心存顧慮,況且殺掉王魁等於除去了一塊絆腳石,他就能獨攬大權。”
“王魁手上應留有一份同樣的證據,不然沈剛也不會潛回書房去找。”
“還有當夜擅闖皇宮的黑衣人,恐怕也是他派去探路的,意圖行刺皇上。”
“這麼說,嚴坤他是想篡位?”
“自古權欲熏心之人屢見不鮮,黃玄,傅宗書皆是如此。嚴坤位高權重,難免會生此心。”
“皇上當初設立這左右二相,就是不想再看到謀反之事,誰知人心難測。隻是眼下這些都還是猜測,要想清楚事情的真相,需要有證據。”
“師傅,我馬上派人去徹底搜查這兩處。”
“追命,追命,想什麼呢?”
“我想不通……我看過沈剛出手,和六扇門出事那天的黑衣人不同,那人不使劍。如果真的是沈剛,他為什麼要抓走小顧呢?”
顧惜朝雖然醒了,精神卻始終不濟,每日昏睡,清醒時候少之又少。偏又看不出個所以然,戚少商隻得敦促他進食吃藥,不敢有疏忽。
如此又過三四日,一日傍晚,戚少商又來看他。進屋見那人隻著裏衣,外衫鬆鬆地披著,正倚在床頭盯著窗外出神。
戚少商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拉過棉被蓋在他身上,輕聲說:“身子還沒好,又要著涼麼。”
那人慢慢收回視線,定定地看著他,一言不發,臉上盡是迷茫之色。
戚少商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也看向窗外,“要入冬了,不知何時會下雪。”
那人依舊沒有開口。
戚少商正兀自想著該說些什麼,耳邊傳來一聲低喚“少商……”,立時全身如遭雷擊。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幾個月前初見之際,夜裏顧惜朝病得糊塗時也曾這樣叫他名字。不同的是,當時那聲音裏是眷戀和想念,現在是遲疑和不定。
“你在意我麼?”
十六
戚少商點頭。
“你在意的是我還是顧惜朝?”
“惜朝,你說什麼傻話。”
那人沉默,握緊了手,“如今的我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你會在意我?”
“誰說你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你的驚世之才,卓越武功,一動天下搖的氣魄,是別人想都想不來的!那一招鬼神夜哭,連我都畏懼三分。”一口氣說完心中的話,又想起什麼,問道,“惜朝,你的小斧呢?”
“……留在惜晴小居了。你說的那些縱使有又能怎樣,我不是當初的顧惜朝了,如今的我……”越說神色越落寞。
戚少商抱住他,“惜朝,你是和從前不同了,你如今重歸正途,正是我所想的。當初你攪的天下色變我尚且心存牽掛,現下我又怎會嫌棄你。”
“罷了,你不會懂的……”貼上前,深深吻著。
戚少商心底歎一聲,緊緊抱住,合身壓上,撫慰那人的焦躁不安。
那人鬆散披著的外衫早已滑落,裏衣也因方才的拉扯大大敞開,露出裏麵大片肌膚,觸手生溫,光潔如玉,柔潤如絲。撐起身子,將那人無限風情一一收入眼底。手捧住他的臉,看著他眼中雲霧繚繞,水波瀲灩,輕聲念道:“惜朝,我在意的就隻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