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胤禩正聽著旁邊的人回事兒,壓根就沒在意他,卻沒想著突然有人罵了一句不過就是隻白鴨子現在哭哭啼啼想反悔已經來不及,這才讓胤禩回過了頭,“什麼是白鴨子?”
試想,有人有膽子再刑部大牢偷換人犯,自然是上上下下打點好了,甚至刑部尚書自己都未必是幹淨的,自然是上前一步想要把話頭給岔開,卻沒想到那話竟然勾起了胤禩的興趣,這位八爺慢慢踱著步子走到那正在哭泣的犯人麵前,“說,什麼是白鴨子。”
“八爺!”刑部尚書馬爾提急急忙忙的湊上來剛想回話就被胤禩給攔住了,“怎麼了?馬大人,這話問不得嗎?”他眯著眼睛轉過頭看著馬爾提臉上那一閃而過的驚慌,他看這位尚書大人已經不順眼很久了,刑部到現在始終沒有辦法安□他的人著實是這位尚書的功勞,隻是這一次胤禩隱隱約約覺得他好像找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把柄。
這位八爺先是讓心不在焉的胤祥離開,再讓人搬了一個椅子,索性堂而皇之的坐在刑部大牢裏頭,倒是擺出了一副主審的樣子,“馬爾提我看你吞吞吐吐的,顯然是知道些什麼的,今兒個爺就耗在這裏了,看誰耗得過誰。”他哼了一聲,也不嫌這大牢裏一股怪味,竟還有心情讓人倒茶來。
那個鎖在角落裏哭哭啼啼的男子眼睛一亮,連忙膝行幾步跪在胤禩麵前,“回老爺話,小人……不是犯人啊!”
這話一出,胤禩倒是愣住了,他眯著眼睛抬起頭看向那大牢上頭掛著的牌子確定自己的確是在死囚牢裏沒錯,這才低下頭看著那個男人,“你叫什麼?若你真的無罪怎麼還會在死囚牢裏?須知秋後問斬可是要你親手畫押的,難道那個你也不認?”
“回老爺話,小的壓根就不曾殺過人,這裏應該關著的人姓魏,小人真名姓吳,隻因為家中上有病弱老母,下有稚齡獨子,家貧無錢,所以自願赴死換的一家老小可以過好日子啊!”那人淚流滿麵,卻是從懷中拿出了個物事高高舉起,“這是當時買死之人留下的契書,老爺看了就知道了。”
合著這是有證有據?胤禩挑眉示意跟在自己身邊的小太監把東西呈上來,眼睛卻忍不住打量著旁邊站著卻已經滿頭大汗的馬爾提,“尚書大人……若是真的,你的罪名可不小啊。”胤禩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語氣卻是讓馬爾提不寒而栗,他哆嗦著猛地跪下來,“求八爺救命。”這個時候黨派之爭、加官進爵什麼的他完全顧不得了,他求的不過是一個活命罷了。
“救命?這爺可沒這麼大的本事?”胤禩把那契書看了一遍臉色陰沉的嚇人,“好一個白鴨,好一個太子,來人,把這個人給我帶走,馬大人咱們一起進宮麵聖去吧!”
“八爺!”
“怎麼?你有膽子做這個,就沒膽子去麵聖嗎?來人啊,請馬大人和爺上一輛車。”胤禩冷哼一聲,轉身跨出刑部大牢,他雖然臉上怒火衝天實際上心裏倒是挺高興的,這件事情他希望鬧的越大越好,最好可以把太子從那個位置上鬧下來。
等他拖著馬爾提、帶著那個倒黴的替死人鴨來到宮裏的時候,那裏胤禟和胤莪早就得了信侯在門口,三個皇阿哥走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會彼此之間已經有了計較,再晚了一會在胤禛那裏的胤祥也得了信和胤禛一起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老四一看這個架勢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八弟,這是怎麼回事兒?”
“四哥你來的正好,有個東西給你看看,”胤禩完全沒有想到胤禛竟然會跟在小十三後頭跑來宮裏,但是老四這個時候來的真是太好了,若是自己出頭說不定皇阿瑪還要覺得自己是在趁機排擠太子的人,但是老四一向鐵麵無私看到這種事情斷斷不會輕饒,若是讓他出頭那是再好沒有的了。
胤禛皺著眉頭從胤禩手裏接過了那張契書,眼睛一掃,頓時睜大了眼睛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向後麵看,“這是……”
“四哥,如你所見,今兒個八弟算是開了眼界了,”胤禩笑了笑指著後頭那兩個,“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事兒,買人替死什麼的……”他想說句笑話卻發現自己竟然是被真的氣到了,這才轉過頭不再說話。
胤祥湊到胤禎身邊瞅著那單子,火氣噌一下竄的老高,“好啊,這種事兒……”他剛想繼續說下去,去被胤禛用力拽了一下,老四慢慢把手上的那張紙折好還給胤禩,淡淡的說道,“刑部的事兒是八弟和十三弟在管著,論理說,我不該插手才是,且這件事情牽涉太多,若是我也插手,若是給人說了閑話,四哥到也就罷了,連累兩位弟弟又是另外一件事兒了。”
胤禩一聽心裏頓時咯噔一下,這話字裏行間透著拒絕的意思,他剛準備再說話,沒想到老四又說道,“隻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八弟有心查下去倒是好事兒,隻是在麵聖的時候八弟說辭上還需要小心才是。今天進宮隻是給幾位娘娘請安,對了,聽說良妃娘娘身體這幾日有些不適,正巧四哥帶了些人參,等會八弟你索性也一起去後頭請安的時候給良妃送去。”
胤禩隻看著胤禛臉上表情不變,言談中忽冷忽熱,一時半會也摸不透對方的意思,他再想說下去卻發現天色漸暗,若是今天這件事情不解決說不定在宮裏的那位得到了消息,來個殺人滅口也不定,頓時心裏已經有了計較,拱拱手帶著人衝進了乾清宮,胤祥剛準備跟上卻被胤禛一把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