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劉瑁進入到內庭的那一刻起,趙韙就知道自己的謊言會被揭穿,不過他並不擔心。
以他如今的地位和實力,劉瑁絕不敢對自己如何,誰想繼任州牧,須得自己說了算,都得求自己。
除非劉焉再次醒過來,然後當著眾人之麵宣布繼任者,然而這種可能性顯然極低。
“三公子,吾也是為使主公盡快康複才出此下策,實在抱歉。醫工有言,須讓主公多歇息,唯有如此,主公才可能醒來!”趙韙替自己辯解。
王商也跟著點頭:“這倒不假,三公子,此事趙司馬曾與在下商量過的,並非有意要欺瞞三公子!”
“豈有此理!父親病危,我兄弟二人理應守在父親床前,趙司馬不僅未通知吾兄弟二人,居然還擅自假傳吾父命阻撓,這與謀反何異?”
盡管趙韙勢力大得驚人,不過劉瑁暫時不願做絲毫讓步,而且現在也並非讓步的時候。
最關鍵的是,劉瑁把此事全算在了趙韙頭上,撇開了王商,他要對二人分化瓦解,要以最小的成本獲得最大的收益。
趙韙一看劉瑁這晚輩居然絲毫不給他麵子,頓時氣得臉色鐵青。
隻見他咬了咬牙,然後騰的一下站起來:“吾剛才已說過是善意,公子既不信,那就罷了,告辭!”
他說完,轉身就走。
不過他剛走到舍門口,卻被吳懿手下人給攔住了,說沒有三公子之命,任何人不得出去。
趙韙一聽,氣得咬牙切齒,隨後轉身跑過來對劉瑁怒道:“三公子要做甚?莫非想禁足在下?你不怕死罪?”
劉瑁一聽,心中頓時有了殺機,但想到父親有可能醒來,同時又擔心引發成都大亂,最後忍住了。
小不忍則亂大謀,隻要我能當上州牧,改日收拾你的機會多的是。
“趙司馬,如今成都有黃巾出沒,吾已下令州牧府戒嚴,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這也是為確保吾等身安,趙司馬千萬別誤會!”
“戒嚴?無州牧之令就戒嚴,公子這可是擅興之罪,按律當斬!”趙韙暴跳如雷。
“等父親醒來,一切由吾承擔就是!”劉瑁輕描淡寫的哼了一聲。
“你……”趙韙差點沒氣昏過去。
旁邊,王商見平日裏非常溫和的劉瑁如此強勢,不禁呆若木雞,心中開始盤算起眼前的局勢。
他並無什麼野心,隻是想站在益州本地人的立場幫助趙韙而已。
現在看來,情況有些不妙,劉瑁肯定想急著當益州牧,自己該怎麼辦呢?
劉焉一旦故去,趙韙肯定要立劉璋,這是早就商量好的,現在看來這個計劃怕是實現不了。
可萬一趙韙不推舉劉瑁呢?
劉瑁會用武力強迫嗎?
趙韙勢力龐大無比,一旦遭到不測,他的部曲、鄉黨肯定會聯合反叛,成都就會有危險,劉瑁也未必有獲勝的十足把握。
唉,真是左右為難啊!
劉瑁暫時也就點到為止,他已經充分的展示了自己強勢的一麵,不想和趙韙繼續爭論下去,畢竟父親還是有一絲清醒過來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