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要死的活了,原本活著的卻差不多死了——如此翻雲覆雨手!

喬鑫據說是在開顱手術當中出現了變故,當時動脈瘤破裂出血,人差一點沒能下手術台,虧得主刀大夫處理及時得當,世上卻因此多了一個活死人,被剃光了頭,纏著紗布,至今靜靜躺在病床上沉睡。

杜澤坤這時突然說話了,他說: “查。”

他的聲音粗糲沙啞,惜字如金。

然而某位堂兄有對此持有異議。

“喬鑫的病情我們的無間是查證落實了的,我們這邊也派人監控過,病床上躺的確實是本人。何況他詐死對他和桑氏沒有任何好處,現在桑氏已經內訌到四分五裂的地步,就算喬鑫醒來怕形勢也好不到哪去。現在條子看得緊,大家不想當出頭鳥,等過了這一陣風頭,他們的地盤立刻就會被瓜分。桑氏是徹底垮了,我們還管喬鑫死沒死透做什麼?”

杜澤坤看了他一眼,又說了一個字:“查。”

這次沒人提出異議了。

簡短的會議結束,大家明白這次的目的其實隻是杜澤坤的一次回歸序曲。

家族成員在表達了希望當家早日康複的祝願後魚貫而出,杜澤坤仍在康複期,需要靜養。

護士走進來,幫助他整理,喝藥,然後就是靜謐的午後靜養。

杜澤坤閉著眼,睡得並不是很沉。

門無聲地被打開了,有人輕手輕腳地走過來,他裝作不知道,仍舊閉著眼。

床稍微晃了晃,一側有點凹陷下去——那人幹脆上了床。

本來臥榻之側豈容他人安睡,然而杜澤坤等了會,那人並沒有進一步的舉動,隻是蜷縮著身子一點點靠過來。他裝作無意地麵相那人側過身來,隨即懷裏便拱進一個微溫的身體,毛茸茸的頭發正擦過他的下巴,有點癢。

杜澤坤忍不住揚起嘴角。

在初秋的午後,兩個人相擁的溫度並不令人討厭。

可是事情漸漸發生了變化,這宜人的溫度並沒有持續很久,懷裏那人就更加大力地靠過來,擠得杜澤坤有點發熱,他不得不躲開些,重又躺平,然而那人隨即便爬上他的身體,壓得他很辛苦。

杜澤坤決定不再縱容這個不請自來蹬鼻子上臉的人,要掀他下去,結果那人並不罷手,反而雙手掐上他的脖子,勒得死死……

“桑竹南——”杜澤坤用力嘶吼一聲,從夢魘中驚醒,鬼壓床的觸覺還沒消失,身體沉重,脖子上仿佛還留著指印,生疼,不得不大口大口呼吸。

守在外麵的保鏢聞聲而入,卻發現當家一人臉色難看。

杜澤坤單手一指門外,示意他們可以離開。

保鏢肅立離開。

想按鈴讓護士端杯水進來,嫌麻煩還是放棄了,他自己掀開被子赤腳下床——這是自病來第一次在沒有外人的協助下站起來,他要去給自己拿一杯水,然後,他要一步步追蹤那個幾乎奪走他生命的男人。捉住他,監禁他,折磨他,再一次用給自己的雙手抱他。這樣,他的生魂就再也無法再噩夢中折磨自己。

“我的公主,等著我去找到你!”——杜澤坤用猶如來自地獄的粗糲聲音低聲自語,一邊扶牆走出房間。

接下來便是漫長的尋找,複仇之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番外——小團圓

如果問喬鑫倒台對誰來說最幸運,人們會認為是——李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