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此處,季青臨忍不住有些想要苦笑,因為他想起那夜看到的那些屍體的衣服頭發的確都有些濕,而那時季青臨他們也的確以為那是深夜露水所致。

這也怪不得他們沒有發現端倪,誰能想到這當中竟還會有如此多的曲折?

“唔,”池若穀似乎對那人周全的回答還算滿意,也不再追問這些細枝末節,轉而問道,“車到哪了?”

季青臨聞言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他說的“車”很可能就是那夜他和解無移幾人乘坐的那輛馬車。

果然,隻聽得那人答道:“已經很近了,大約還有一炷香的時間便會進入煙花的可見範圍。”

“哦?”池若穀顯得有些意外,喃喃道,“竟比我預想的還要快。”

“是,”那人附和著,隨即順勢奉承道,“還好神使思慮周全,讓我們提早準備,這才得以萬無一失。”

池若穀似乎對他的阿諛並不買賬,不冷不熱地哼笑了一聲道:“萬無一失?先前我令你去查周邊幾個鎮子的待產之人,你漏了幾個?”

池若穀此話一出,季青臨頓時恍然,難怪清酒鎮的那些黑袍人下手如此精準,原來他們一早就調查好了周邊城鎮待產的孕婦都分布何處,這才能在池若穀確定了轉生之地後迅速地找準目標直接下手。

那人仿佛是被池若穀的質問戳了痛腳,噎了半晌才尷尬道:“是,是屬下辦事不周,多虧哥……左副使及時發現補救。”

池若穀慢悠悠道:“你二人既是同為副使,又是親兄弟,你多少也向他學著些,我讓他辦的事,他就向來不曾失手。”

那人立即道:“是,屬下明白了,多謝神使提點。”

聽到這裏,季青臨心中總算是對這人的身份有了數,他應該就是信中落款處的那位“右副使”,而他的哥哥則是在芪地誘導襲英刺殺烏蘭達的“左副使”。

他們二人的“副使”之職並非烏蘭達所以為的官職,而是因為池若穀被這些人稱為“神使”,而他二人作為池若穀的手下才被稱作“副使”。

“行了,”池若穀看樣子也不打算再多指責,直接吩咐道,“你回去吧,在園子側門候著,等我確認了轉生之地,自會找機會遞出去。”

右副使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猶豫著什麼,隨後遲疑道:“神使一人在此,萬一他……”

從他發出的聲音來看,此時的他似乎將頭轉向了霍絕。

“他?”池若穀好似十分不以為然,一邊往霍絕身邊走近一邊道,“那藥效起碼能維持六個時辰,他縱是醒來也會全身麻痹,根本翻不出什麼風浪來。況且若是他當真突然恢複了武力,就算你留下又能如何?你是他的對手?”

說話間,他已是走到了霍絕的身邊,就那麼居高臨下地站在那裏。

右副使聽他這麼說,頓時也是啞口無言,片刻後隻得在他身後訥訥道:“那,屬下先行告退。”

“去吧。”池若穀道。

右副使轉身離去,剛走出兩步,池若穀忽然道:“等等。”

右副使腳步一頓,立即又轉身走回來道:“神使還有何吩咐?”

一陣衣料摩攃聲響起,池若穀似是從袖中掏出了什麼東西遞給了右副使道:“這個拿回去給他們三人。”

“這是?”右副使好奇道。

“迷香解藥,”池若穀道,“那迷香乃是我特製,效力極強,這藥讓他們三人行動之前服下,免得到時進房後還沒將人運出去,自己先被放倒了。”

季青臨心裏咯噔一下。

迷香?

原來那些迷香是池若穀一早就準備好的?那他原本是想用它對付誰?我們幾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