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怎麼了?”
“生氣了。”
“……當我沒問。”
這不是廢話麼!瞎子也看得出他在生氣,可總得有個原因吧。算了,問這小悶哥恐怕到明年八月十五也得不出答案來。小胖幹脆放棄做無用功,撕開一盒酸奶咕嘟咕嘟喝起來,心裏琢磨著去遊樂園的計劃八成要泡湯了……
另一邊小潘子屁股上戴著尿不濕在床上爬來爬去,爬到吳邪身邊一下子撲進他懷裏,口齒不清地嚷著:
“媽,媽媽!”
吳邪把他提起來,扶著他的身子試圖教他走路,小娃兒悠蕩著兩條小短腿兒一縮一蹬,還無法站穩。張起靈覺得有趣,拿了根棒棒糖逗弄他,小潘子拖著口水咯咯笑著,張著肉♪肉的小爪子努力去抓,樣子十分可愛。吳邪見他來逗孩子,白了他一眼,把小娃兒往他懷裏一塞,紮起圍裙到廚房拌餃子餡兒去了。
嘖,還在別扭啊……張起靈微微挑了挑眉,將眼底的笑意壓了下去。和吳邪生活在一起半年多了,那場變故之後他就留在了他的小店裏,和他一起照顧孩子。每天無非忙些家長裏短的事情,那感覺卻受用得很,之前淘沙子倒鬥的那些經曆仿佛成了前世的事情一樣,雖然自己還有很多疑團沒有解開,卻越發舍不得眼前的日子,尤其是眼前這個人。事實上他和吳邪並沒有明確關係,有了這幾個孩子後,兩人順理成章的就成了一對慈母嚴父,一直相敬如賓過到現在,之前那些朦朧的似有若無的情愫反倒沒人再提起,也被孩子累的顧不上去想了。昨夜一時情動拉著他癡纏了一會兒,不想這天真吳小邪竟羞得不理人。
低下頭握著小潘子的兩隻小胖手拍呀拍,用下巴摩挲著小娃兒的發旋,張起靈低聲教他說話:
“爸爸。”
“papa!”孩子小八哥似的學舌。
“媽媽。”
“媽媽!”
“爸爸愛媽媽。”
“papa……嗯,嗯……媽!”小娃兒說不出了,嗯嗯呀呀了一陣口水又流下來。
吳邪去後院拔了幾根張起靈閑來無事種的蔥,回來經過臥室門口剛好聽見那悶油瓶子亂教孩子,一揚手把蔥仍在他身上:
“少不正經,把蔥剝了!”說完紅著臉又進了廚房。
這個挨千刀兒的悶油瓶子,昨晚也不知道抽的什麼風,忽然就對自己做那種事,這算什麼呀!平時連句好聽的話都懶得說,更沒有個像樣的告白,就這麼稀裏糊塗爬上了自己的床。真拿我當他孩子的媽啊!真是的……等下,我幹嘛期待他告白啊!瘋了瘋了,都是大男人的我這腦袋裏都裝了些什麼啊!
正腹誹著,一把剝好的蔥遞到眼前,抬頭一看,張起靈正抱著孩子站在旁邊。
“那個,小哥,其實……我隻是……反正你不要誤會,我對你沒有……以後別再做那樣的事了……”
吳邪低頭揪著那把可憐的大蔥,支支吾吾地撇著清。半天不見對方的回應,抬起眼睛一溜,張起靈正沉默地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痛楚,但很快又轉為孤傲跟冷漠,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他們初識的那個時侯。
“我會離開。”扔下這句話,張起靈轉身離開廚房,把孩子放在床上,開始動手打點行裝。
“你去哪兒?”吳邪追出來,見他翻出旅行包可慌了神:
“你別走!”
“我四處走走,也許會找到破解龍形玉的辦法。”張起靈也不抬頭,繼續手裏的工作。
“不是有二叔……”
“你放心,無論能不能找到,我都不會再回來。”打斷吳邪的話,張起靈背起本就簡單的行囊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