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吳邪那天抱著三三哭了半天,眼裏不知怎麼的就流進孩子的嘴裏。當時情況很混亂,誰也沒注意,但第二天吳二叔帶著三三去複查,聽說跟三三同一天送進醫院的那個,被吳邪誤以為是自家小孩的兩歲幼童,在被醫院判定死亡後又奇跡般地恢複了心跳。

那孩子大概是私生子,當時是一個20來歲的女孩抱著來的,後來說是去交費,就再也沒出現。醫院聯係了派出所,可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孩子的父母是誰。不過這孩子雖然活過來卻一直昏迷,沒有意識。二叔當時也隻當是那孩子命大,並沒做他想,但是很快地,他就發現三三跟原來似乎不太一樣了。

小崽子這些日子一直跟著他,自從在鬥裏出了變故縮水了以後,雖說習性上受體內小鬼頭靈力的影響,表現出很多孩童該有的特征,可心智並未完全退化,大部分時間說話儼然是個小大人兒,但是從醫院回來後,卻能很明顯地感覺到他的異常。雖然小嘴兒仍舊不閑著,可說出的全是無忌童言,讓人哭笑不得,成人的那種邏輯思維能力急劇退化,越發孩子氣了。

吳二叔很緊張,他懷疑是童子鬼反噬加速了,但目前找不到任何破解的方法,隻能密切觀察三三的一舉一動。偏巧這個時候,黑瞎子那邊發來了e-mail,說在一張古老的羊皮卷殘角上找到了關於“慈母心”的說法,他將那一小段古文字掃描之後傳過來,二叔大致翻譯了一下,寥寥幾個字:慈母心者,為人母之血淚爾。

吳二叔反複揣度這句話,忽然心頭一動,想起那天吳邪抱著三三痛哭的場景。問題會不會出在吳邪的眼淚上?他這個大侄子一門心思放在幾個孩子身上,說是慈母還真是當之無愧,因此急忙把他們小兩口找了來。

“不會吧,二叔你是想我再哭一場?我現在可哭不出來啊!”吳邪一臉茫然。

“不是叫你哭,我是猜想,所謂血淚,是不是還需要你的血?”二叔抱著剛剛瘋夠了,此時昏昏欲睡的三三猜測道。

“不是吧,二叔,你要我放血啊!你確定不是為了挨揍的事蓄意報複?”吳邪咧著嘴心不甘情不願。

“二叔說的不是沒有可能。”張起靈放任小潘子爬到二叔的膝頭去騷擾三三,輕皺著眉分析:

“小邪你聽過十指連心麼?我們不妨在你的手指上采點血喂給三三試一下。”

“啊?這的要啊!”吳邪嘬著手指頭想了想:“好吧,可是我真的很怕疼,你們可得輕點啊!”

二叔當下找來銀針,刺破他左手食指的指尖,鮮紅的血珠瞬間溢出,吳邪趕緊把手指塞進三三的小嘴裏,等了半天一點動靜也沒有,小崽子吧嗒了兩下嘴,翻個身躲開小潘子的爪子,又睡過去了。

“不靈?”

“再等等。”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等了一個下午,傍晚的時候三三才睡醒,迷迷糊糊張開眼看見吳二叔就笑了:“愛(二)白抱抱!”

“這也沒變化啊,跟原來一樣。”

吳邪和張起靈互相看了看,又看看二叔。吳二叔臉色也不是很好,抱起三三仔細打量,還是那個圓滾滾的小屁孩。

一陣電話鈴聲打斷了沉默,醫院裏二叔留下的內線傳來消息,那個一直昏迷的孩子,醒了。

章29

吳邪和張起靈去醫院看了那個孩子,白白嫩嫩的,隻是有點瘦弱。小娃娃一直很安靜,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看著吊瓶裏的液體極其緩慢地流入體內,有時候會瞥一眼周圍的護士和吳邪他們,眼神有些怯怯的。

吳邪撫摸孩子的頭頂,又親親他蒼白的小臉兒,對他溫柔地笑。因為之前的手術,孩子還無法進食,隻能靠輸營養液維持生命,小小的手背因為靜脈注射而一片青紫。吳邪把玩具小熊放在孩子的枕邊,柔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