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失蹤的兩個人怎麼也找不到,也沒有人給蔡府下單子,眼看這兩起案件就要成為無頭懸案了。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九月初,距離小蘭失蹤已經半個多月,距離張江失蹤也有七八天光景了。
這天夜裏,剛剛打完三更,其中一隊護院家丁,從前院巡守回來,走到前院和後院之間的花園附近時,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在花園側麵一堵牆上突然出現兩條人影,一藍一白,藍影在前,白影在後,速度很快,鬼魅似的,在牆麵上閃了幾閃就不見了。
幾個巡邏家丁全都看的真真兒的,一開始他們以為是飛賊,全都抄起手裏的家夥衝了過去,等衝到了近前一看,哪兒有什麼人?
那堵牆麵包括附近,都是空空的,啥都沒有。不過,要看說是看花眼了吧,幾個人不可能全都看花眼,要說沒看花眼吧,人呢?兩個大活人就這麼閃了幾閃,不見了?幾個家丁麵麵相覷。
這隊護院家丁的帶頭兒武師膽子比較正,他提著燈籠,仗著膽子,走到那堵牆麵跟前,用燈籠在牆麵上照了照。
一照之下,不能說這名武師在牆麵上啥都沒看見,他看見了,他看見牆麵上有兩道一尺來寬的、橫穿牆麵的水痕,就像水從牆麵上橫著流過去似的,上麵水漬還沒幹,濕濕的,燈籠一照,還反出魚鱗一樣的斑斑水光。
第二天,武師把這情況跟蔡文燁和縣衙捕頭說了,等捕頭帶著人去看的時候,水漬早就幹掉了,上麵什麼都沒留下。這件事,讓縣衙捕頭和蔡文燁,很是困惑。
老管家蔡章說到這兒的時候,我高祖父嘴角動了動,他好像想說什麼,但是看了我高祖母一眼以後,又把話咽了回去。
老管家繼續說著。這件事過去以後,沒幾天,大概也就隔了三四天的光景,怪事又來了,府上花園裏那些花草,幾乎在同一時間全都枯死了,又過一天,魚池裏的魚,也全都翻了白肚兒。魚死後腹部朝上飄在水麵,白白的,我們這裏管死魚叫“翻白肚兒”。
隨後在接下來的幾天裏,就更厲害了,特別是在夜裏,很多人都看到一條藍色人影在前麵跑,一條白色人影在後麵追,他們跑過的地方,就會留下水痕,而且有時候還能聽到花園附近,有女人淒厲的哭叫聲和男人惡狠狠的打罵聲,深更半夜的聽到這聲音,直叫人毛骨悚然。
當時有個家丁膽子很大,平常蔡府裏的人都管他叫傻大膽兒,他在一天夜裏順著聲音找了找,也不知道找到啥沒有,第二天蔡府裏的人發現他的時候,他躺在花園那口水井邊暈死了過去,嘴邊有一層白白的幹痂,好像之前吐過白沫兒。等把他救醒以後,人真的傻了,除了會嘿嘿傻笑以外,淨說些不著邊際的胡話。
一時間,蔡府上下開始人心惶惶,傳言更是沸沸揚揚,四麵傳開,彌散在整座縣城的街頭巷尾。老百姓們都說蔡府裏鬧凶,藍白二凶。鬧凶,也就是鬧鬼,鬧不幹淨的東西。
這個時候的蔡府,別說府裏那些丫鬟婆子,就連那幾個護院武師都害了怕,紛紛跟蔡文燁提出離開蔡府,哪怕工錢一分不要呢。武師和那些花錢買來的丫鬟仆人不一樣,他們都花錢雇來的,有人身自由。
蔡文燁沒辦法,為了留住幾個武師,隻好讓二兒子在縣衙抽調了幾名得力捕快,配合家丁在夜裏一起護院巡邏。當然了,那些捕快也不是白來的,蔡府每人都給了他們不少好處。
可是,捕快也是人,嚴格說來,論能力、論膽色,他們甚至還不如蔡府那幾個武師呢。縣衙過來的這幾個捕快,沒能在蔡府呆上三天,個個嚇得臉色慘白,給錢也不要了,屁滾尿流的逃回了縣衙。
蔡文燁頓時一籌莫展,就在這個時候,怪事又來了!
蔡文燁在一天夜裏,剛剛睡著,就覺得有人推他,推了幾下,蔡文燁醒了,等他睜開眼睛一看,丫鬟小蘭渾身血淋淋地站在床前,衣服、頭發上,濕漉漉、血乎拉的,就像被人痛打以後,又摁進了水裏泡了一陣似的。
蔡文燁嚇的差點沒暈過,想要開口呼救,卻發現喉嚨裏喊不出聲兒了,跟著,發現連身體都不能動了,隻能一臉驚悚地、瞪著眼睛看著床前血淋淋、濕漉漉的小蘭。
這時候小蘭開口說話了,還帶著哭腔,她哭著對蔡文燁說:“老爺,老爺救命呀老爺……”小蘭就說了這麼一句,還沒等她說第二句,蔡文燁就聽見外屋傳來砸窗戶的聲音,砰砰作響,非常嚇人,跟打悶雷似的,不但把蔡文燁嚇得頭皮發炸,床邊的小蘭更是“啊”地一聲驚叫,倏地消失在了蔡文燁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