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思一會兒,歆陽子跟我奶奶說,小女孩是不是又丟魂了。我奶奶搖了搖頭。我奶奶試著喊了小女孩兒兩聲,真的沒有反應,不過這倒是看著像是丟了魂了。
我奶奶弄不明白了,隨後想了想,不如先給她招一下魂兒試試,不行再下山找郎中看,當即讓歆陽子準備了一些招魂的物件兒,開始給小女孩招魂。
書說簡短,歆陽子把招魂的物件兒準備齊全,我奶奶給小女孩招了下魂兒,不過,小女孩的魂兒並沒有招來,依舊深睡不醒。這下讓我奶奶犯了難,這時候呢,天色已經黑了。
最後,我奶奶跟歆陽子商量了一下,不如自己把小女孩帶回家去,我太爺見多識廣,讓他先看看,真不行村裏有郎中,再讓郎中給看看。
歆陽子點了點頭,眼下看來也隻能這麼辦了。
我奶奶把自己身上的棉襖解開,把小女孩包進自己懷裏,趕著毛驢車回了家。
回到家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大概在晚上十一點左右。我太爺他們早就已經睡下了。
我奶奶呢,是個急性子,回到家裏一通折騰,把全家人都吵醒了。
我太爺洗了把臉過來給女孩兒看了看,不過讓我奶奶沒想到的是,我太爺居然也看不出是啥毛病。
最後我太爺對我奶奶說,趕緊把村裏的張郎中請來給孩子看看,越快越好,我看這孩子治晚了就醒不過來了。
我奶奶一聽,提個燈籠就出門了,也就一盞茶的功夫,把個一臉睡意的張大夫請到了家裏。
在這裏,必須交代一下這個張郎中了,這個張郎中是誰呢?各位還記不記得日本鬼子的飛機把我太爺家房子砸塌那件事兒?當時村裏的房子總共給那些日本鬼子炸塌兩家,一家是我太爺家,另一家,就是這個張郎中家了。當時也說了,這張郎中的爹娘、老婆全被炸死了,就他跟他七八歲大的兒子活了下來,不過,他兒子的一條腿給炸彈彈片擊中,落下個終身殘疾。當時我還著重介紹過他這個殘疾的兒子,名叫張敬安,是我們村裏德高望重的醫生,現在已經八十多歲,前好些年得了癌症,到現在還奇跡般的活著。張敬安這時候已經十五六歲,已經開始跟著張郎中學醫了。
其實以下這一小段經曆呢,不是我奶奶給我講的,是我父親跟我講的,我父親不知道張敬安的父親叫個啥,跟我講的時候,一直稱呼“張敬安他爹”。咱在這裏,就不能這麼稱呼他了,還叫他“張郎中”吧。
這個張郎中的醫術也是祖傳的,他們家在我們村裏行醫好幾代,當時十裏八村的人都知道他。張郎中不算是他們家最傑出的一代,不過卻是我們村裏最受人尊敬的一個,醫術算不上精湛,醫德卻很好,口碑更好,就連村長都很尊敬他。
我奶奶這時候大半夜把他從家裏喊出來,他沒有半點兒不耐煩的樣子,到了我太爺家以後,很細心地給小女孩檢查了一遍。
這時候呢,我太爺全家人早就沒了睡意,除了我父親還在床上睡著。包括我太奶在內,一家四口滿眼期待地看著張郎中。不過,等張郎中給小女孩兒仔細檢查了一遍以後,一臉為難地搖了搖頭。
我奶奶見狀忙問他:“咋樣兒了張郎中,這孩子到底得的是啥病?”
張郎中看了我奶奶一眼,嘴唇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太爺見狀說道:“張郎中,咱們都不是外人,有啥話你就直說吧。”
張郎中把目光又看向了我太爺,輕聲問道:“老爺子,這女娃……你們是從哪兒抱來的?”
我奶奶忙說:“白天我到山裏采野菜,打山溝裏撿來的。”
張郎中聞言,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說道:“有些話……本不該我這個行醫的人說出來,不過……”
我太爺笑了,說道:“張郎中,別吞吞吐吐的,直說吧。”
張郎中又看了我太爺一眼,低聲說道:“我跟你們說……這孩子身上的不是實病,是虛病,虛病要不就是丟了魂了,要不就是撞了邪了,得找驅邪的法師來看……”
張郎中這話一說出口,我太爺全家人都愕然了,試想,我們家是幹啥的,祖孫三代驅邪抓鬼,真要是虛病,還有我們家治不了的嗎?
當然了,張郎中不知道我們家這些底細,他這時候也沒注意我太爺全家人臉上的表情,接著又說:“現在上頭查的緊,我也不該說這些話……黃花觀裏的歆陽子驅邪手段高明,你們不如把他請來給孩子看看吧。”
一聽張郎中這話,我太爺全家都苦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