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把燈打開,我並沒有脫衣裳睡覺,走到強順床頭,搖著他胳膊輕輕喊了兩聲,強順居然睡得像死豬一樣,根本就喊不醒。
沒辦法,我隻好把自己的枕頭拿過來,一手抓著枕頭一頭兒,使勁兒摁在了他臉上,把口鼻給他堵的嚴嚴實實的。
沒過一會兒,強順手刨腳蹬折騰起來,我趕忙把枕頭拿開,這家夥重重喘了幾口氣,終於把眼睛睜開了。
我衝他一歪頭,他迷惑地朝看了看我,眼神兒一低,又朝我手裏的枕頭看了看,呆呆地問,“你在幹啥?”
我回手把枕頭扔回自己床上,對他說道:“起來,跟我到外麵走一趟。”
“去幹啥呀?”強順揉揉眼睛坐了起來,習慣性地朝旁邊的小鬧鍾一看,鬧鍾上的指針指向十二點二十五分,立馬急眼了,大聲說道:“你幹啥呀,大半夜把我叫醒。”
我趕忙說道:“你起來幫我個忙,他們這兒的垃圾堆裏有好東西……”
強順一聽,一骨碌身兒又躺回床上了,還把背對著了我,說道:“你別騙我了,垃圾堆裏有啥好東西,我才不幫你咧。”
“那好吧,你不仁,可怪我不義……”說著,我悄悄往手心吐了口唾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把把他揪過來,刷刷幾下子把他胸口血給他擦掉了。
強順騰一下又從床上就坐了起來,“劉黃河,你到底想幹啥!”
我像沒事兒人似的轉身離開強順床邊,朝自己的床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說:“今天不幫我你就別想再睡了,這裏陰氣很重,我保證等你睡著了以後女鬼在夢裏掐死你。”
“劉黃河,你、你……”強順一聽我這話,都帶上哭腔兒了:“你、你到底想叫我幫你幹啥?”
我走自己床邊,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說道:“幫我找兩樣兒東西。”
“去垃圾堆裏找?”強順問道。
我點了點頭:“找找試試吧,可能能找到,也可能找不到。”
“那你還找啥。”
我看了他一眼,“別廢話了,趕緊穿衣裳吧。”
強順坐床上沒動,說道:“那你得先給我胸口抹上血,這時候外麵那些東西多著咧。”
我說道:“就是想用你的陰陽眼找的,要不然我找你幹啥,小慶跟新建誰都比你強!”
強順頓時一臉苦澀,不再說啥,慢吞吞穿上衣服,極不情願地跟在我屁股後頭出了門。
通向垃圾場的那條胡同,在我們這條胡同後麵,兩條胡同中間還隔著一條胡同。
走出我們這條胡同,朝北走不遠,我們很快拐進了通向垃圾場的那條胡同。不過,在胡同裏走了沒幾步,強順立馬停了下來,我扭頭朝他一看,就見他兩隻眼睛直勾勾盯著胡同深處。我知道,他這是又看見了啥,我問道:“你咋不走了?”
強順低聲說道:“前邊有倆人正在敲人家的門。”
我一聽,剛要說,有啥好怕的,跟著我走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不過,我這話還沒說出來,強順又低聲說道:“出來了出來了,他們把一個老婆子從屋裏喊出來了,是在咱學校門口賣水煎包的那個老婆子。”
說罷,強順突然轉過身就往回走,我一看這是啥情況兒呀,也趕緊轉過身追上他,一把揪住了他的胳膊,說道:“往哪兒走呢你?”
強順使勁掙了掙胳膊,想擺脫我,“那倆人發現我看他們咧,我、我怕他們來找我麻煩。”
我又扯了他一把,沒好氣兒的說道:“有我在你怕啥呢。”
強順看了我一眼,說道:“他們、他們倆好像不怕你,以前我見那些東西,一看見你就跑,他們倆看見你也不跑,還、還在哪兒笑咧。”
“有這種事兒?”我回頭朝胡同裏看了一眼,強順趕忙一拉我,緊張地說道:“別看別看,咱先回去,等他們走了再來吧。”
我見強順嚇的這樣兒,不像是裝出來的,忍不住又朝胡同裏看了一眼,當然了,我啥也看不見。我心想,這倆東西不怕我,難道不是鬼?是倆仙家?轉念又一想,算了,還是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要真是倆厲害的仙家,恐怕連我奶奶也保不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