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揪住我的後脖領子一下子把我從地上提了起來,緊跟著,我身後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跑呀,也不看看這是那裏,你跑得了嗎。”
我掙紮著回頭一看,抓著我後脖領子的是個粗壯的女人,就見這女人大盤子鴨蛋臉,頭上梳著蝴蝶狀的發髻,身上穿著古時候村姑穿的衣服,我頓時一愣,這不正是石台子上那個女石人麼,她也活了?
這時候,道士追到了近前,衝那女人說了一句:“多謝夫人相助。”說完,上來就要從女人手裏把我接過去,我趕忙掙紮了起來,不過,身後那粗壯女人居然力大無比,我這裏一掙紮,她抬手在我肩膀上摁了一下,我頓時就感覺肩膀好像給幾百斤的重量壓上了似的,一個沒撐住,噗通一聲跪地上了。
道士這時候過來了,一把揪住我的前衣領子,叫道:“要你跑!”抬起手狠狠扇了我一耳光。不過很奇怪,道士這巴掌打在臉上不怎麼疼,就是衝擊力很強,震得我兩眼發花,腦子裏嗡嗡直響。
隨後,道士單手把我從地上拖了起來,揪著我的衣領子拖拖拽拽把我拖到了之前很像我的那個石人跟前,轉身扭住我一條胳膊,把我的頭朝那石人的腦袋摁去。
我不知道這家夥想要對我幹啥,不過肯定不是啥好事兒,我可勁兒掙紮起來,我這裏一掙紮,那女人也過來了,跟那道士一起往石人腦袋上摁我。
我大叫一聲,就在這時候,忽然覺得鼻孔裏奇癢難忍,狠狠打了噴嚏。
“忽”地,我從地上坐了起來,眼前,又變得黑漆漆的,心有餘悸地扭臉朝身後瞧瞧,道士跟那女人都不見了。
“你總算醒咧!”
耳邊猛地傳來了強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扭回臉一瞧,強順這時候就在我麵前蹲著,正用袖子擦臉呢。
強順擦了幾下臉問我:“黃河,你感覺咋樣兒呀?”
我迷茫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扭頭又朝四下看了看,還是那間石室,石室裏還跪著那些石人,隻是那道士跟女人不見了,恍惚間感覺自己剛才好像做了一場很真實的夢,不過,我知道這肯定不是夢。
我抬起雙手揉了揉太陽穴,隨後看向強順問道:“你是不是照我給你做的法子做了?”
強順點了點頭,說道:“你總算醒了,我都試了好幾個法子呢,最後我打自己鼻子上擦下來一點碎末,看著像是艾草葉拌紙灰,我就給你試了一下。”
我衝他點了下頭,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這時候,就覺得剛才給道士扇過的那半張臉火辣辣的,我抬手摸了摸,原來都腫了,我問強順:“你是不是為了把我弄醒,還打了我一巴掌?”
強順一搖頭,篤定說道:“沒有。”
我趕忙從他手裏要過手電,朝石台子上那倆石人照了照,一男一女倆石人還在石台子上坐著,還是那老樣子。
我暗鬆了口氣,用手電照著那倆石人對強順說道:“台子上這倆石人有古怪,這間石屋應該是他們的祭祀場所,地上跪的這些石人應該都是給他們祭祀用的。”說完,我又朝我們身邊跪的那些石人照了照,說道:“你再看地上這些石人的臉。”
強順扭過頭一看,頓時驚叫一聲,“他們、他們的臉咋全變咧!”
這時候,這些石人的臉全成了陌生人的臉,一個個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樣子,就像一件件極不情願的陪葬品似的。
“咱剛才看見的,一多半都是幻覺,就因為門口那副對聯,自打咱倆一進洞,三魂七魄就慢慢從咱們身體裏跑出去了,咱看見啥都有可能。”說著,我又用手電朝門口那裏照了照,小門透著氣兒,並沒有給大石頭堵上,這更證明了我的話。強順順著手電光柱朝小門那裏一看,頓時一驚,愕然地看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