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紙人跟瓷碗尋思了一會兒,我把紙人扶起來,大衣又給他披在了身上,隨後一轉身,朝我們的住處走去,來到院牆根連停都沒停,直接翻牆進了院子,不過,我可不是想回屋睡覺,到屋裏搬出兩把椅子摞一塊兒放牆根,站椅子上朝外麵看了起來。
我感覺這可能是個啥儀式,放紙人的人不可能把紙人留到天亮,肯定會再收回去的,我隻要等著,就能弄明白是咋回事兒了。
一轉眼,我已經趴在牆頭上等了一個多小時,四下裏靜悄悄的,期間連那女人的哭聲都不再傳來,瞪大眼睛看了看手腕上的電子表,都十二點多了。
就在這時候,叫我沒想到的事兒發生了,就見紙人身上披的那件大衣忽然從紙人身上掉了下來,露出裏麵白乎乎的身子。
我頓時一愣,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兒,大衣是我親手給紙人披回去的,大衣的扣子還是我一個一個給它扣好的,除非紙人自己長了手,把扣子解開把大衣從身上脫下來去。
還沒等我想明白咋回事兒,緊跟著,接下來發生的事兒,都叫我這個祖傳的捉鬼人瞠目結舌了,就見那紙人動了,動也就罷了,紙人這東西就容易給那些玩意附身,不過,它居然還端起地上那碗肉絲麵吃了起來,它咋吃下去的,最後一仰脖,把裏麵的湯水都喝了幹淨,我差點沒從椅子上摔下去,雖然我是幹這一行的,千奇百怪的事早就見怪不怪了,紙人吃飯這一幕,真的沒法兒叫我接受,這根本就不合常理了。
紙人把飯吃完以後,碗放回原處,撿起大衣自己又披上了。我呲了呲牙,今天這事兒要說出去,恐怕連同行都不會相信。
壓下心裏的驚駭,我又等了一個多鍾頭,這時候,已經淩晨兩點左右了,隱隱約約的,我就看見村外好像出現了一個什麼東西,看不清楚,一團黑,不過那東西在動,速度還不慢,就像一個人在小跑似的。
按耐住性子又等了一會兒,那東西順著路徑直過來了,我仔細一瞧,是個人,身材瘦小,像是個女人。
那人走到紙人跟前連大衣帶紙人,一股腦拎了起來,緊跟著彎腰去拿地上的碗筷。
見狀,我一邁腿,身子翻到了牆上,不過因為動作稍微大了點兒,把腳下的椅子踢翻了,椅子摔到地上傳出“啪嚓”一聲,遠處那人頓時一個激靈,抬頭朝我這裏看了一眼以後,扭身就跑。
我一翻身跳到牆外,衝她喊了一聲,“哎,你別怕,我沒有惡意。”
不喊不要緊,一喊跑的更快了。
我撇了撇嘴,跟我跑,也沒看看我是幹啥的,想當年在學校裏的長跑冠軍,還沒見著有幾個能跑得過我的,眼下這個要是條大狼狗,我可能還得尋思尋思,人我連想都沒想,撒腿就追了起來。
前麵那人因為懷裏抱著紙人跟大衣,跑的跌跌撞撞並不是很快,心說,就這速度,用不了十秒我就能攆上了。
心裏是這麼想的,不過我也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沒追出去多遠,腳下不知道踩著個啥東西,踩上去以後猛地一滑,身子向前一傾,“噗通”一聲重重摔在了地上,這下摔得可真不輕,感覺五髒六腑都挪位了,躺地上蜷成一團直抽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