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時候把臉繃的緊緊的,春生從沒見我這麼嚴肅過,登時就呆了。強順一看不對勁,拍拍春生的肩膀笑著說,“別怕,黃河跟你鬧著玩兒的。”說著,拉住了春生的另一條胳膊。
春生的臉色立馬兒變了,看看我又看看強順,“黃河哥,強順哥,你們,你們要幹啥呀?”
我冷冷問道:“你想幹啥,你這是想把我們領哪兒去?”
春生怔了一下,露出一臉困惑,說道:“到山下買點兒東西呀,找醜大姑問事兒,不能空著手去的,這是醜大姑立的規矩。”
“還有這說道兒?”見春生說的不像是假話,我心裏稍稍鬆了口氣,不過,沒鬆開春生的胳膊,把語氣緩和了一點兒,又問道:“醜大姑立的啥規矩,咱得給她買啥東西?”
春生朝自己身前身後看了看,很為難的樣子,對我說道:“哥,我現在能不說嗎,等我買的時候你們就知道了,不過,你們看見了最好也不要說。”
強順扯了春生一下,“到底啥東西,神神叨叨的,快說。”
春生扭頭看向強順,一臉哀求,“強順哥,真不能說,說出來恐怕咱仨就會出事兒。”
我稍微點了下頭,說道:“你不說也行,不過,咱可得先把醜話說到前頭,我們倆是衝著跟你在一塊兒關係不錯才來幫你的,你要是騙我們,給我們耍花樣兒,別看在你們的地盤上,我們倆照樣兒敢收拾你!”
春生呆了,看看我,又看看強順,小心翼翼問道:“黃河哥,強順哥,你們倆咋了,你們別嚇我呀,我真是領你們去山下買東西的。”
我們倆這時候的樣子如臨大敵,跟過去和他在一塊嘻嘻哈哈、吃吃喝喝的劉黃河、王強順判若兩人,估計春生做夢都想不到我跟強順還有這麼冰冷的另一麵,但是,他才跟我們認識幾天,總共算下來還不到一年,他不了解我們,更不了解我們過去經曆過啥。要是沒這份不小心,我們倆恐怕十幾年前就死了。
“哥,你們倆過去是不是犯過啥事兒,別這麼緊張,咱們是朋友,不管你們犯過啥事兒,咱們一樣是朋友,我不會害你們的。”
我跟強順頓時一愣,咋還給他誤會我們了,我們倆能犯事兒麼,同時鬆開了春生。
春生衝我們倆牽強的笑了笑,“黃河哥,你們倆沒事吧,要不咱回去,東西不買了。”
我趕忙一擺手,“咱還是按醜大姑的立的規矩來吧,走吧,該買啥買啥。”
春生繼續領著我們往山下走,不過,春生悶頭不再說話,連走路的姿勢都謹慎了不少。我知道,我跟強順剛才對他的態度,叫他心裏產生了畏懼,甚至已經有了沒法兒彌補的隔閡,或許他還在懷疑我們倆過去是不是真的犯過啥事兒,接下來,我們倆要是再跟他相處不好,之間的朋友情分可能也就到此為止了。
三個人朝山下又走了能有三四裏地,前麵出現了一個加油站,之前我們走的是小路,沒見過這個加油站,在加油站對麵,還有個小飯店,三間頭兒的門麵房,門麵房後麵好像還有個後院,地方不算小,附近四下裏呢,有點兒荒涼,除了腳下這條大路,周圍全是山。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五點鍾的樣子,所幸眼下是夏天,天黑的晚,這要是在冬天,特別是山裏,這點兒已經是擦黑兒了。
加油站對麵那個小飯店的門是開著的,春生領著我們來到飯店門口停都沒停,直接走了進去。
這時候,我跟強順走到春生後麵,進門的時候,強順猶豫了一下,小聲跟我說道:“黃河,你看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兒的,這飯店……不會是個黑店吧,賣人肉包子的。”
我瞥了他一眼,小聲說他:“你咋這麼會想呢,放心吧,肯定不會是黑店,這店裏估計有春生要買的東西。”
“買啥,買人肉包子呀?”
我們倆相互看了一眼,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