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老胡說的啥虛病,老胡走了以後我就問兒子咋回事兒,當時老二媳婦也在,老二還是不理我,看見他媳婦兒衝上去就打,還是說的啥,找他討命的,他媳婦是啥討命鬼,根本就不認人咧……最後我跟老二媳婦從屋裏跑出來,把老二鎖在了屋裏,老二媳婦嘞,嚇壞了,哭著回娘家了……”
老頭兒說到這兒,長長歎了口氣。
老頭兒那裏歎氣,我這裏皺眉,要依著老頭兒這麼說,他兒子好像也不算是丟了魂兒,一般成年人丟魂,都是渾身發軟、四肢乏力,嚴重的會耷拉著腦袋發呆一動不動,喊名字也不會應聲,要說還能伸手抬腳打人,這對丟魂兒的人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又一琢磨,難道是給啥東西附上了?不過看著也不像,給東西附上的人,眼睛珠子一般透著紅色,一雙眼睛裏麵看著有一層喪失理智的渾濁,老頭兒兒子這雙眼睛珠子跟倆水泡似的,清亮的都有點兒過分,既不像丟魂,又不像附身,那會是啥呢?
我對老頭兒說道:“大也,聽您這麼說,您兒子的情況就有點兒複雜了,恐怕不像是丟魂了,要不這樣兒吧,您把駝子他們家的位置告訴我,等我把駝子的事兒處理完了以後,靜下心來專門處理您兒子的事兒。”
老頭兒一聽,臉上顯得有點兒不自然了,說道:“小師傅,就算我老頭兒求求你還不行麼,你先救救我兒子吧,那句老話兒說的好,救活不救死,那駝子都死了多少年了,先等等不行麼。”
老頭兒這話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但是這時候迫在眉睫的不是處理他兒子的事兒,老田他們父女的鬼魂現在在我們家裏封著,我家那塊宅基地情況特殊,封久了對他們不好,還有駝子這邊,今天晚上他肯定還會出來折騰,我們家沒啥事兒,強順家咋辦呢,昨天倒是給強順家撒了香灰拉了紅線,不過那都是暫時應急用的,不是長久之計,駝子的事兒,得先處理。
我想了想,對老頭兒說道:“大也,您兒子的事兒,我肯定管,不過,咱總的有個先來後到吧,您就是排隊買東西,您也不能一上來就加到別人前麵,您說是吧?”
老頭兒聽我這麼說,不再說話,擺手示意我跟強順離開他兒子的房間。
三個人又回到客廳,老頭兒把茶幾上那兩瓶易拉罐啤酒拉開,硬塞進了我跟強順手裏,隨後一轉身,不知道從哪兒拿出一盒好煙,每人遞給我們一根,不過他自己沒抽。
我這時候一手拿著人家的啤酒,一手夾著人家的煙,都不知道該說啥了,我也知道,老頭兒現在心裏不是特別痛快。
心裏正尋思著咋跟老頭兒說,老頭兒突然猛地一拍大腿,說道:“中,就按照你說嘞,你先弄駝子的事兒,我兒子的事兒再等等,不過……”老頭兒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兒子這事兒,你真的能弄好嗎?”
老頭兒先鬆口了,我看著老頭兒很輕鬆的笑了,說道:“大也,從我學成我們家這些以後,還沒遇上我弄不了的事兒。”我頓了一下又說道:“我要是真弄不了,我把我奶奶帶過來,我這本事全是他傳給我的,她現在已經不給人看事兒了,不過她隻要一過來,我保證三兩下就給您兒子解決了。”
隨後,我把自己是哪個村子的,叫什麼名字,包括我奶奶是誰,奶奶被人稱為“白仙姑”等等,全給老頭兒說了一遍。
我說的非常篤實中肯,老頭兒能看出我不是在說瞎話,等我介紹完自己以後,老頭兒頓時像吃了顆定心丸,當即對我說道:“你們不用去找駝子他老娘了,我做主了,駝子的墳你們去刨吧,駝子老娘那邊兒我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