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發製人的問他：“傑克人呢？”
肯原本懶懶地靠在椅背上的身軀直了起來，並微微前傾，單手支著左頰，眯細了眼看我，緩緩道：
“你的記憶恢複了，我親愛的孩子？”
“他人呢？”我低低的咆哮，猶如受傷的小獸。眼前的男人沒有人性可言，多和他共處一刻都會讓我
發瘋，回想起從前血腥的一幕。
“對了，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的時光嗎？”他無視我的問題，繼續用懶散的聲音說著話，“我們最後一
次見麵，多麼令人懷念的記憶啊，是不是？”
他竟然說了出來！他竟然就這麼輕描淡寫，用著無關緊要的口吻說起屠殺我家人的事情！
我克製不住，憤怒地想衝上前去狠狠地揍他一拳，不料還沒衝出一步，早被訓練有素的保鏢擒住，用力摁在地上。肯揮揮手，驅開眾人，慢悠悠自椅子上站起身來，刻意用緩慢而溫和的口吻感歎著，冰冷而又強硬的手指拽起我的頭發：“森……森，你這孩子總是這樣愛逞強，即使是麵對根本贏不了的人也非要去碰得頭破血流，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沒學乖呢？”
我忍著頭皮傳來發麻的痛楚，哼道：“不要……說得好象和我認識很久的樣子。”
他輕笑出聲：“很久？森，我當然認識你很久了，從你出生後就認識你了，我們可是老相識了啊。當然，這不算什麼，記得你中學畢業典禮時，你臉上那副興高采烈的激動摸樣，與周圍即將分別的師生大相徑庭，因為你終於可以離開孤兒院了，對不對？你討厭那裏，因為院長喜歡把你找到無人的辦公室裏去玩遊戲，他的興趣可真差勁啊，看得我都想吐呢。不過，誰叫你總喜歡反抗他的權威呢，當然會引起那老家夥的興趣了。對了，後來那個老家夥不小心在一次宴會裏中風死了，本來想多玩一陣子，可惜他的心髒不太經得起考驗，隻不過給他看了點幻覺就掛了。”
我呆呆地望著他，看見他的嘴唇一張一合，腦海中泛起蒼白的顫栗。
“還有一次，你搬出來獨立，找到第一份工作，老板是同學的哥哥，你們三人聚在家裏開ＰＡＲＴＹ，結果三個人都醉的一塌糊塗，你的同學睡得不省人事，而他的哥哥，你的老板，則醉醺醺地爬到你的身上……嗬嗬，你的同學真的睡得很死啊，那麼劇烈的動靜都沒能醒過來。哦，後來他們好象也死了。是因為什麼呢？我想想……車禍！對吧？”他很冷靜地微笑著。
“為什麼……”我發現自己的口中吐出的字眼愈發蒼白無力，近似呻[yín]。
肯很快的回答：“為什麼我會知道，對吧？我都說過了，我們可是老相識了啊，你以為自從我們最後一次見麵後，我們就真的沒有交集了嗎？我一直都在看著你，一直都在看著你啊。從你被親戚們推來搡去，進入孤兒院，到你上學、畢業、工作獨立，一直到你衝進傑克的公寓為止，我都一直看著你啊。你知道嗎，當你進入那棟房子之後，我還以為你終於發現了呢。”
“傑克……”
“沒錯，是傑克，他是我最得力的助手，當然，他的研究也對我有很大的幫助，為了最大限度地獲得實驗成功，他還自願去負責你的監視任務。”肯眯起眼睛，深邃的瞳孔裏閃爍著可怕的憤怒，“當然，我沒有料到那家夥竟然會背叛我，看來長時間的監視行為，讓我們可憐的監視者對被監視者產生了某種無法預料的感情啊。”
“你把傑克……怎麼樣了？”閉了閉眼，我終於用盡力氣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肯沒有再回答，他鬆開我的頭發，直起身，帶著惡魔的微笑，壓迫的氣息，居高臨下地盯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