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些錢牽涉到空間的秘密,她當然不能對丈夫說。
並且她對丈夫說要用他寄來的錢買手表,丈夫會覺得這是個生活目標,目標達成了,他一定會覺得有成就感。
家裏還有個鬧鍾,平常也可以看時間。
不過,丁小甜也覺得進單位工作了,是該有一塊手表,並不是跟人家攀比,而是方便些。
進城了,她需要在規定的時間去上班,去幼兒園送孩子接孩子。
隨身空間裏的儲物箱子裏還靜靜地躺著一塊女式上海手表,那塊表,卻是丁小甜不願意拿出來用的。
如今到城裏的紅星飯店當廚師了,也沒時間去西城丈夫所在的部隊探親,這塊表,看來要在去西城隨軍,見到韓健之後才會還他了。
丁小甜又想到黎主任說的,等她去紅星飯店上班一個月之後,發工資的時候,會額外發她四百元錢,那就從這個錢裏麵拿出一些來買一塊手表算了……
兩口子逛完縣供銷社,又買了些日常用品之後,就回家了。
晚上一家人在電燈底下吃飯時,曹飛霞過來串門兒,還帶著她的丈夫和兩個孩子。
曹飛霞的丈夫名叫倪明德,在縣財政局工作。
她的孩子一個八歲,是個男孩兒,一個五歲,是個女孩兒。
丁小甜和何忠燦請他們一起坐下吃飯,曹飛霞笑著說:“你們別管我,我們已經吃過飯了,我知道你們今天請了客,知道你們搬過來住了,下班之後就帶著我丈夫和孩子們過來串門兒了。沒想到,你們吃飯挺晚,本以為你們已經吃完了。”
“我們今天給娃娃去幼兒園報名……”丁小甜把晚回家的理由說了,順嘴問曹飛霞是從哪個嘴巴裏曉得她搬來住了。
曹飛霞“哦”一聲,告訴她是退休老廚師老魏的兒子,在後廚工作的廚師魏森說的。魏森今天在後廚工作的時候,告訴她,丁小甜搬來住了,還請客了,借了他們家桌椅碗筷,昨天下午還的。
原來是他,丁小甜記得老魏是說過,他有個兒子在紅星飯店後廚當廚師的。
何忠燦看見曹飛霞帶著家人來,幾口把飯吃完,碗筷放下,請他們去小茶幾旁的藤椅上坐下,並且去給兩人泡了茶來。
曹飛霞的兩個孩子來之後,顯得很乖,在大人坐在藤椅上後,兩人就去搬了小板凳過來坐在父母身邊。
秀琳看到來了新麵孔的孩子,雖然比她大好幾歲,但她也坐不住了,飯吃到一半,說什麼也不肯吃了。
她從條凳上溜下來,跑去兩個孩子身邊,睜著一雙黑亮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們。
曹飛霞見狀,便點手招呼秀琳過去,然後從兜裏掏出來兩顆奶糖遞給她。
秀琳看看在一邊坐著的何忠燦,何忠燦笑眯眯地告訴她:“這是曹阿姨給的糖,你接著吧。”
聽了父親這樣說,秀琳才攤著小手接了糖,並向著曹飛霞道謝。
曹飛霞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頭,誇她真乖。
秀琳拿著糖正要剝開一顆吃,但一抬眼看到曹飛霞的兩個孩子眼巴巴地看著她,就猶豫了。
想了想,她走過去,把手裏的一顆糖給了那個七八歲的,看起來很幹淨很斯文的小男孩,她說:“哥哥,給你吃。”
轉眼,她看到小男孩身邊坐著的小女孩,便又補充了一句:“你跟妹妹分哈。”
見此情形的曹飛霞等人忍不住笑起來。
“秀琳很大方啊。”曹飛霞說。
何忠燦卻說:“我看她還是小氣,手裏還捏著一顆糖沒分呢,還是想吃多點兒。”
正在收撿碗筷的丁小甜見到卻覺得很欣慰。
心想,重生後的自己一直教育秀琳,既要對別人好,可也不能虧自己。
尤其是不能虧自己要放在第一,在這個基礎上再對別人盡量大方。
現在看來,教育很成功。
去廚房洗了碗筷之後,丁小甜過來陪客。
何忠燦和倪明德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很聊得來。
丁小甜和曹飛霞聊的是孩子和生活瑣事,兩人好像約好了一樣不談工作。
秀琳去把自己的小人書和玩具拿出來,給曹飛霞的兩個孩子看和玩。
曹飛霞一家人過來串門,直到九點多才走,走之前曹飛霞說:“明天晚上你們來我們家吃晚飯吧,順便認認門兒。”
“好!”丁小甜一口答應,她並不想跟曹飛霞來虛的,因為她覺得曹飛霞是自己的朋友。
“也好。”何忠燦隨後說。
兩口子把曹飛霞一家人送下樓,曹飛霞指給他們看自己家在哪一棟哪一家,明天可別走錯了。
丁小甜笑著說:“怎麼會走錯,我一說曹姐,這個家屬區恐怕沒人不知道。”
曹飛霞笑笑,不接話,隻是叮囑明天六點半過來,她明天調休在家,可以做幾個家常菜招待他們。
說完,她跟丈夫一人牽著一個孩子的手走進了夜色之中。
丁小甜感歎:“進了城了,怎麼忽然覺得天地都寬了呢。”
何忠燦附和:“就跟我當年離開家鄉,進入部隊時一樣的感覺。”
丁小甜看向身邊的丈夫,天幕上星子閃爍,夜風中已經有一絲絲春天的味道。她忽然發現,前世古板少言的丈夫,話多起來了。
次日是秀琳第一天去幼兒園上學的日子。
秀琳一早爬起來,就在催著要去幼兒園,跟小朋友們一起玩,顯得非常著急。
丁小甜和何忠燦,他們一個做早飯,一個給孩子穿新衣服洗臉紮頭發。
何忠燦試了幾次,還是給女兒紮不好小鬏鬏,隻得哇哇地叫丁小甜快過來,兩人換一換,他去做早飯。
丁小甜從廚房跑出去,讓他別急,時間還早呢,慌什麼慌,虧他還是個連長,不是說泰山崩於前喜怒不行於色嗎,這是在幹嘛?
何忠燦聽了,不但不生氣,反而哈哈笑,撓著板寸說:“這不是為人父頭一遭嗎,送孩子上學,我這個當爸爸的一興奮,啥都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