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小甜下午陪著從市裏來的康誌宇等人吃過飯,就回家了。
她去把女兒從曹飛霞家裏接回來, 然後做衛生, 晚飯蒸了個雞蛋羹, 然後做了一個魚香茄子吃。
吃完飯,正在廚房洗碗呢,聽到外麵有人敲門。
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丁小甜去開了門。
門一開, 看到外麵站著許晗, 手裏還抱著一個西瓜, 也是有點兒吃驚。
畢竟許晗這個人, 她隻是在兩次比賽之間跟他有交集。
對他的印象, 不好也不壞。
“……”
看到來開門的丁小甜腰間係著圍裙, 挺吃驚看著自己,許晗有點兒尷尬,瞬間覺得臉有些發燙。
“哦……我, 我聽曹總廚說你病了不舒服,所以買了個西瓜來看看你……”許晗話說得結結巴巴。
丁小甜抿抿唇, 想到估計是自己下午沒去縣委招待所食堂,參加兩家領導牽頭的交流會,崔明世等人問起,曹飛霞就對他們說自己病了不舒服先回家了。許晗聽到了, 吃了晚飯就過來看自己。
隻不過他這樣的舉動, 還是讓丁小甜覺得有些突兀。
尤其是她是已婚的女人, 丈夫還不在身邊。
現在的人不是像以前那樣老封建, 但一個單身年輕男人在傍晚的時候來一個連普通朋友都算不上的已婚女人家,多多少少會給人帶來困惑的。
丁小甜一時之間有點兒猶豫,不知道是不是該接受他送來的西瓜,還是告訴他真相,自己並不是生病,而是懷孕了。
“媽媽,這位叔叔給咱們送大西瓜來了嗎?”這時候,在屋子裏玩著的秀琳跑過來了,抱著丁小甜的腿,仰麵望著許晗問。
許晗看到秀琳,就從襯衣口袋裏掏了一個果丹皮出來,彎下腰遞給秀琳,笑著說:“你是叫秀琳對吧,叔叔給你一個果丹皮,吃了這個,利於消化,你不是剛吃了晚飯嗎?拿著。”
秀琳想要伸手接,但習慣性地去看看自己媽媽。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許晗也是一片好心,聽說自己生病了,上門來看望自己,還給自己孩子果丹皮吃。
難道就讓人家站外麵,或者說自己不要他的西瓜,讓他抱回去。
如果自己太介意了,那才是說明自己不夠坦蕩呢。
看看許晗一腦門子的汗,丁小甜把門拉開一些,往旁邊讓,說:“進來坐坐吧,天兒熱,扇扇。”
同時她對秀琳說:“謝謝許叔叔。”
秀琳明白自己媽媽同意自己吃這個叔叔給的東西了,於是忙按照媽媽說的對許皓說:“謝謝許叔叔。”
接過許晗遞過來的果丹皮,她跑屋裏去了。
許晗進了屋,丁小甜請他去屋裏靠東牆的藤椅上坐。
屋頂中間的吊扇轉動著,帶給他一陣清涼。
剛才飯都沒吃完,他提前退席,急急忙忙的趕來,熱出了一身汗。
許晗把自己買的大西瓜放到木質茶幾上,四處看,看清楚了這套房子的結構,便說:“聽說你已經調級成了主廚,怎麼沒換房子?”
丁小甜給許皓調了一杯薄荷涼開水來,遞給他,在茶幾一旁的藤椅上坐下,告訴他:“因為才搬來一年都沒住到,又叫單位給換房子不太好。再說了,現在就我跟秀琳住,這個房子也能住。”
許皓指指客廳靠北牆的那張木架子床,說:“能住,就不會把床搭在這裏了,其實我覺得沒什麼不好說的,你是什麼級別就該住什麼樣的房子,你要是不住,別人會當你傻,不會當你好。”
“哦,暫時這樣就行,搬家也挺麻煩的。”
“你要搬家說一聲,我一定來給你幫忙,我給你寫個電話吧,你打到飯店安經理那裏,安經理會叫我去接電話的,”許皓一邊說,一邊從白色襯衣的上衣兜裏掏出一支鋼筆和一張小紙片來,在上麵寫下了一個電話號碼,遞給丁小甜。
丁小甜窘。
真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說起來,這個許皓可是處處熱心腸啊。
為了不掃他的麵子,丁小甜還是接了,然後假裝看了一眼,不過,是什麼號碼,她根本沒記。
把寫了電話號碼的小紙片放在茶幾上,說了聲謝謝,但很快她就說:“其實,我今天沒去你們食堂參加交流,是因為,我懷孕了,不能太累,所以勉強接待下了今天市裏來的康總廚等人就回家了。”
此話一出,許皓果然驚呆了。
好一會他才說:“這樣的話,真是要多休息。怪不得現說暫時住在這裏就行,你……對了,你什麼時候生?”
丁小甜:“大概十一月中。”
許皓按照懷胎十月推算了下,緊接著就問丁小甜:“是不是已經五個月了?”
“……”丁小甜沒懂許皓這麼說的意思,問孩子幾個月了,這種話從一個年輕男人的嘴巴裏說出來,真得有點兒滑稽,再加上丁小甜認為自己跟他不熟。
許皓估計很快也懂了丁小甜怔住是為了什麼。
他訕訕地笑,接著解釋:“我就順便一算,知道你懷的孩子月份,想提醒你要注意休息。還有,有什麼事要找人幫忙,比如說買個米,搬個煤球什麼的,可以叫我。我反正單身,又是一個人來了宜南,朋友也沒,除了工作,空閑的時間覺得很無聊。如果你不嫌棄,當我是朋友的話。”
許皓是個很俊朗的年輕男人,從省城來,眼神清澈,自帶天真的熱情。
丁小甜知道他是家裏的獨子,家裏有個叔叔在北京,是工業部副部長。
他是許家唯一的男孩子,他叔叔隻有兩個女兒。
這樣的一個男人,應該是受寵愛和重視長大的,他有一種盲目自信,表現在工作上,還有跟人交往中。
丁小甜又想,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已婚有個女兒,丈夫還是軍人。
但他就是毫不忌諱地跑來“探病”,還跟自己說了這麼多。
怎麼解釋?
要不就是盲目自信和天真。
要不就是他一點兒也不計較丁小甜已婚已育,真得是想要跟丁小甜交朋友。
然而丁小甜可是一個重生的丁老太,她很快就否決了第二點,她並不相信男女之間有什麼純潔的友誼,更何況兩人的身份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