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得直衝沈爸爸喊,沈爸一看就明白小蝦的舉動,忙一把拉住,跟他說泥裏有蛇咬人。小蝦聽了隻得蹲在旁邊看,可哥哥很壞,捧著堆稀泥朝他擠眉弄眼。上官磊見蝦哥翻來翻去都是泥巴並不見活物,也搞不清要翻的東西是什麼,不懂就問這是老師教的:“你們在翻什麼呀?”
蝦哥抬頭看了眼上官磊並不作答,其他夥伴互望望也不作答,在蝦哥心裏上官磊是外來人,開口說話都是老師倡導推崇的普通話,而且語氣文縐縐的,就連相貌也書生氣派。更讓蝦哥受不了的是上官磊的穿著,這人一天到晚幹幹淨淨,整齊不亂。跟自己這些鄉下孩子沒法比,比如鄉下孩子大多耳後直到脖子都留著黑痂,衣服除早上剛穿那會還能看清原顏色外,其他時間均沒特定色彩。上官磊不會像他和夥伴們一樣隨便爬路邊的樹,也不會像他們尿急隨便找個草叢就解決,也不會像他們玩些粗魯的摸俘虜遊戲,讓蝦哥最最不能“容忍”的是上官磊會隨時從兜裏掏出塊幹淨的手帕來,這是多麼矯情的舉動,綜上所述蝦哥覺得跟上官磊這種“公子哥”沒什麼可交際的。
蝦哥的不回答,上官磊隻皺了下眉頭就過去了,可是一旁的小蝦不高興了,覺得蝦哥在欺負自己的“英雄”,小蝦冷哼了兩聲拉著上官磊去問舅舅要了把鐮刀割稻穗,撅著屁股的小蝦因手小,隻抓住幾根稻穗,捏著手裏割到的稻穗邁著小短腿奔到打穀桶邊,往桶揮,穀子有抖落些,可落的方向不是桶內,而是小蝦身後,而且小蝦的行為明顯影響舅舅的揮打動作,沈爸爸隻得抱住他說多吃飯長大了接舅舅班,現在小蝦的任務是看著學,等學好了再來實習。
小蝦聽了扭著小身板不樂意,說要去割稻穗,沈爸沒法隻得放他落地,一個勁的叮囑他小心別割傷了自己,小蝦直點頭,隨手抓過一把鐮刀遞給上官磊,上官磊生平第一次拿到鐮刀這種工具,盯著旁邊小舅舅的動作看了又看,手執稻穗比了好幾下,不敢真下手畢竟《鋤禾》詩自己記得,不能浪費是爸爸常說的話,特別是吃飯時,如果飯掉在桌上,爸爸都會讓他撿起來吃掉。小蝦見他如此,覺得機會來了,拍拍上官磊讓他看自己的動作,小蝦邊割邊做動作分解說明,爸爸和舅舅都在一邊暗笑,小蝦自己不就是小小半桶水麼,竟教起徒弟來了,不過見小家夥極其認真的樣都搖搖頭在心裏樂嗬。小蝦教了一遍,上官磊就比小蝦割得像樣了,小蝦見了覺得全是自己這個師傅的功勞十分得意,一不留神,用力過度,鐮刀割在小腿上,小蝦覺得腿疼,忙停頭看,見血直往外冒,嚇得定在那伸著腿不敢亂動,嘴裏隻衝一旁的上官磊“呀呀呀”。
上官磊聽了聲音返過頭看他,看到他小腿上直冒血,一驚忙對沈爸爸喊:“小蝦割到腳了!”
沈爸見了忙抱起小蝦,放在田埂上,然後在田埂邊的一棵帶刺雜樹上摘了片葉子,放在手心裏來回搓,然後貼在小蝦還在冒血的腿上,一會便止了血,因為受傷沈爸限定小蝦呆在田埂上,上官磊見小蝦傷了,也放下了手裏的鐮刀,從田裏抱了幾個草垛墊在小樹陰下的田埂上,扶小蝦坐在上麵。
最小的舅舅割完大片稻穀走過來看了看小蝦的傷勢,刮了刮他的鼻子笑了幾句,然後用鐮刀割了稻穗根部較粗硬的杆子,動手做了個口哨,放在嘴裏吹,聲音很響很嘹亮,小蝦聽了伸手嚷著要,小舅舅再多做了幾個給小蝦和一旁的上官磊,哥哥被聲音吸引過來了,也嚷著要,小舅舅也給他做了,然後問他翻到幾條泥鰍了,哥哥晃了晃手說沒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