輩子一定會過得幸福的。如果我能活八十歲,現在我也不過是過了一半,我還剩一半的日子,可活呢。我一定會好好活的。”

其實每次回娘家張寡婦都會去看她奶,但是每一次都不敢跟他奶多說話。她主要是怕她一說多那眼淚就會止不住。她這個奶。是她娘家唯一疼她的人。也是從小教他如何做人的人。

張寡婦雖然一個人生活了那麼多年,但從來沒見她邋遢過。不管是哪一天,不管那天的天氣如何,張寡婦都是會把自己收拾幹淨利索的。

說白了,張寡婦是一個知道怎麼樣才是對自己好的女人。

不管生活如何艱辛,不管日子過得怎麼樣。她都喜歡把每一天的自己都收拾幹淨了。

她奶從小就教過她一個女人不應該跟邋遢沾邊。就算是去山上挖野菜根也是可以穿著幹淨的衣服去的。

是誰說滿是是補丁的舊衣服就不能好看了?洗幹淨了再放到陽光下暴曬就會有一種陽光的味道,再穿在身上,聞著那陽光的味道,人的心情也是會變好的。

心情好了,也就有力氣對付著艱難的生活了。

村裏人很多說她矯情,也很多說她愛臭美就知道顯擺,不過就是一個死了男人的寡婦而已,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是為了想要勾引男人。

是,對於想要勾引男人這一點,張寡婦是非常承認也非常認同的。她確實是想勾引男人,但她想勾引的隻有那一個,趙國平。

不管怎麼樣,這頭蠢驢,她是一定要牽回家的。

那是她這麼多年來一個人生活心裏頭唯一的陽光。

張寡婦一直認為現在的時光這麼慢。她的心又這麼小。根本愛不了那麼多的人。

說起來張寡婦這一生也就愛了趙國平這一個男人,之前跟她成親的那個男人是他爹娘為她選的,因為嫁給那個男人她爹娘可以得到一小袋白麵的聘禮。

她知道那個年代白麵是多麼貴重的東西。一般人連窩窩頭都沒得吃,她長那麼大也沒有吃過用白麵蒸成的饅頭。可是她怎麼也想不通在她爹娘的眼裏,她就隻值得那麼一小袋的白麵。

她記得非常的清楚,當時是她那剛過門的大嫂想吃白麵做的饅頭,於是他爹娘就要用她換一小袋的白麵。

她當時隻是一個小女孩子,氣不過還找她爹娘理論了,問她爹娘為什麼對大嫂那麼好?大嫂不過是剛進家門一天而已,而她在這個家生活了二十年,怎麼就還不如一小袋白麵值錢?

她娘當時就給她甩了兩個大嘴巴子說她不知輕重,不知好歹,白瞎了家裏邊二十年的糧食。不過就是一個小丫頭片子而已,遲早都是別人家的人。能耐什麼勁?能換了一小袋白麵給她嫂子吃,這已經算是功勞一件了。

其實她從小就知道這個的親生父母是重男輕女的,不然也不會讓她從小就跟著她奶長大,她奶家跟她爹娘的家,不過就隔了一個牆頭而已,可她小的時候從來就沒有在他爹娘家吃過一頓熱飯,喝過一口熱湯。

她記得非常非常的清楚,有一次。她爹娘家飄來了肉香。那是她從來就沒有聞到過的肉香。她順著那肉香爬過了牆頭。看見爹娘跟她大哥圍在一張小桌子上喝著雞湯吃著雞肉。他大哥還要少一隻大雞腿,左手一隻大雞腿。

看著她的口水不斷的往外流。可是等她滿心歡喜走上前去的時候,她那個親娘直接一把把她推倒在地上。

而且不單單是把她推倒在地上還張嘴就罵,“你個小丫頭片子,掃把星。吃什麼吃?這是你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吃的東西嗎?賠錢貨!還不如生下來就扔尿桶裏淹死去,一天天就知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