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直接推的,莫不是金老板?他看著粗, 可做事倒挺文雅。

可等她的菜出鍋,也沒聽見那熟悉的冷哼, 詫異道:“不是金……金老板嗎?”

“姐。”

林鳳音一愣,回頭見是一個小個頭的瘦削男子, 皮膚細白, 扛著一副厚厚的眼鏡, 才二十出頭的模樣。看起來倒是讀書人,背上卻背著一隻竹簍。

“姐, 沒……沒打擾你吧?”男子局促極了,眼睛卻激動的看著她, 眼圈微微發紅。

“大……大龍?”

“哎!”林大龍響亮的答應一聲, 眼睛依然不舍得從她身上移開, 蠕動著嘴唇, 自言自語:“瘦了,怎麼瘦了這麼多。”

看見弟弟的一瞬間, 林鳳音本已枯竭的親情之水忽然有了一絲波動,姐弟倆從小到大的畫麵在腦海中閃現。劉巧花隻給她半碗玉米糊,他“嫌”白米飯不好吃,偷偷分給她一半。他過生日的雞蛋也會偷偷分她一半,還教她不要告訴父母。

後來她被迫輟學, 他還曾哭著求劉巧花,他讀書沒天分,不如把機會留給姐姐。

但被委屈和氣憤衝昏頭腦的她,卻以為他那是鱷魚的眼淚。

她咽了口口水,“進屋坐吧,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紅眼圈。

“親家公和嬸子呢?”他小聲補充一句:“我說幾句話就走,別讓他們看見。”

林鳳音一愣,奇怪道:“看見怎麼了?”

林大龍靦腆的笑笑,“我一定不給姐添麻煩。”

就像當初她哭著回娘家求救,說婆婆虐待她,丈夫不喜她,劉巧花隻會怪她矯情,“哪個做人媳婦兒不是這麼熬過來的?”

可大龍卻偷偷追上來,還真去向家幫她做主了。

雖然他人笨嘴更笨,壓根不是張春花的對手,沒幾句就被人擠兌得垂頭喪氣哭鼻子,可他有這份心,就是她的好弟弟。

“傻,什麼麻不麻煩的,你姐現在當家做主了。”林鳳音揚眉吐氣,拉著把他背簍放下來,驚訝道:“背這麼多土豆幹啥?”

“家裏新挖的,給你和鴨蛋嚐嚐。”

林鳳音感動道:“好嘞!家裏種的外頭還買不到呢!”其實她昨天剛買了十斤,在西南一帶這是最最常見的菜,無論煎煮烹炸都非常好吃,光她就會做七八種花樣。

林大龍這才真覺著自己沒給姐姐添麻煩,進堂屋裏也不坐,嫌自個兒衣服不幹淨。

林鳳音這回是真生氣了,板著臉道:“讓你坐就坐,這是我家,誰也不敢多說一個字。大男人一天磨磨唧唧幹啥,給我爽快些。”

林大龍張了張嘴,他沒想到姐姐居然這麼……嗯,強勢。

他還有點喜歡。

林鳳音又去廚房看了一眼,把昨兒買的排骨煮上,才半是埋怨,半是試探道:“這麼多年怎麼也不來看看我,羊頭村的人都以為我沒娘家人呢。”

“不是不是,是媽說……”

“說什麼?說我是潑出去的水?你還是三歲小孩嗎?她說啥就是啥,沒點主見,看你以後怎麼娶媳婦兒。”

林大龍窘迫得臉都紅了,他記憶中的姐姐可不是這樣,村裏人打趣她兩句她都臊紅了臉不敢說話,媽媽每天都能把她罵哭,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放心吧,來了姐這兒就安心住兩天。”她捋了捋劉海,“別說給我添麻煩,這家裏大到房子三輪車,小到一雙筷子都是我買的,老兩口不敢說什麼。”

“況且,就是他們說又怎麼樣,你姐在這兒,你就得來看我。”

林大龍隻有點頭的份,他已經聽劉巧花說過,姐姐現在能掙大錢了,在家裏說一不二,公公婆婆都怕她呢。媽暗地裏說她這是有點錢就輕狂,可他卻覺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