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過好日子,鴨蛋也……”
林鳳音打斷道:“他人是好,可……總之不合適,我跟他已經斷了,以後別再提了。”信已經親自交到他手裏,就不要再說他人不是。
林大龍張張嘴,確定他們是真分手了,想要安慰兩句吧,可他姐又不像難過的樣子,隻能小心翼翼覷著姐姐神色,險些炒糊了鍋裏的菜。
飯菜出鍋,兩個讀書娃也到家了。擺上桌子,一葷一素一湯還有一碟小鹹菜,農村人的菜品種不多,但份量足,四個人吃得肚飽肥圓。
飯後,林鳳音讓他們回房睡午覺,她來洗碗。鴨蛋卻把電視機打開,“媽我看十分鍾行不?”
他現在習慣挺好,說看多久就是多久,林鳳音也寬宏大量同意了。
隻是這娃眼睛盯著電視,嘴巴卻沒閑著:“昨晚聽我奶說,要叫我姑一家回村打穀子,把廚房那隻火腿帶走了。”
怪不得剛才覺著少了什麼,林鳳音拍他腦門,“那就讓他們帶回村吃吧,我明兒早早上市場買隻更大的。”氣溫還高,醃製不了,隻能炸成酥肉。
想到香酥可口的小酥肉,鴨蛋咽了口口水,但還是嘟著嘴道:“不是吃不吃的問題,是……算了,說不清,我睡覺了。”
林鳳音也沒多想,她兒子一是貪嘴,二是對向冬梅有意見。她雖然也對那家子意見不小,可他是男子漢,不能老把這些三瓜倆棗記心上,經常教育他大人的矛盾是大人,孩子還懂理還是得懂理。
誰知老兩口居然在村裏待了半個月才回來,這可是破天荒的。
“下班了?”張春花擦著頭發,難得和顏悅色同她說話,林鳳音居然有點“受寵若驚”。
“穀子收完了?”
張春花臉色略微不自在,“嗯。”
“今年有四噸沒?”
“有啥四噸,潮的也就兩千多斤。”張春花仿佛被踩中尾巴的老母雞,咋呼道:“你在城裏風吹不著日曬不到,以為種水稻那麼容易?”
林鳳音挑眉,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向家名下那麼多水田,今年風調雨順,剛收的潮稻子怎麼說也能有七.八噸,她問四噸可是幹的。如果碾成精米,怎麼著也有五六千斤。
“哦?”
張春花怕了她的似笑非笑,大聲嚷道:“田裏的活又不是你做的,怎麼這麼多閑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老兩口是你雇的長工呢,兒媳婦管東管西也不……”
這一年來她被自己收拾得服服帖帖,這麼虛張聲勢還是第一次。聯想到鴨蛋說的吳家去幫忙,林鳳音心裏有數,估計是又被向冬梅哄去大半了,也懶得同她爭論。
隻是提醒道:“今年小珍珠價更高,現在賤賣……以後別後悔啊。”
張春花老臉臊紅,“誰賤賣了別瞎說。”雙手叉腰跑外頭玩去了。
她之所以還在忍著他們,單純是因為他們是鴨蛋爺爺奶奶,在她缺位的八年裏他們把他拉扯大。
其實很多時候也無奈,這樣的“忍”不知還要持續多少年。
她苦笑著想,楊姐說過“一個已婚女人的幸福感大部分來自丈夫和公婆”,很可惜,這麼看來她真是不幸到了極點。
然而,更不幸的事隨著晚飯後的電話鈴聲傳到她的耳朵裏。
電話裏是不久前才聯係過的大王女士,什麼物價上漲水電費貴什麼鑽了她的牆都是借口,主旨隻有一個——漲房租。
“王阿姨開玩笑的吧,居然一口氣翻倍。”
“聽說你生意很好,每天光流水就好幾百呢,多出五百塊算啥,你們這些生意人可真狡猾,我家文順……”她立馬住嘴,沒有再提。
林鳳音苦笑一聲,看這架勢,分明是知道她和張文順分手了,趁機踩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