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隻好摸摸鼻子,略帶惆悵的走了。她這是在躲他嗎?八萬塊在他眼裏還真不是多少錢,但在她那兒就不一樣。
擔心張文順幾句好聽話哄她回心轉意,昨天隻顧著快刀斬亂麻,卻沒想到這麼大筆錢,會讓她不知所措。
在他眼裏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砸錢就行,砸錢還解決不了?那就是砸得不夠多。可在這女人身上……金珠摸了摸鼻子。
這女人,愛錢又不那麼愛錢。
***
林鳳音換了身淡紫色的連衣裙,化個淡妝,懷著美好而愉悅的心情,九點半準時來到二小,校園裏書聲朗朗,意外的是二(1)班教室外好像隻來了她一個家長,似乎……不是開家長會?
這節是體育課,孩子們都出去了。班主任看到她也被晃了眼,“向雅丹媽媽來了?”
縣城風向標就是不一樣,他老婆也跟風去燙了個跟她一樣的頭發,別說,是有那麼點好看。
“陳老師您好,向雅丹昨晚跟我說讓來學校一趟……是不是,給您添麻煩了?”
陳老師愣了愣,似乎頗為意外。
但終究是當了四五年的班主任了,見她是真不知情,嚴肅問:“他沒跟你說?”
這回換林鳳音吃驚了,心裏有不好的預感,“沒說,不會是又闖禍了吧?”
班主任點點頭,又搖搖頭,“你跟我來。”
進了教室,林鳳音下意識走向中間組最後一排,桌椅沒缺胳膊少腿,桌洞裏雖然有些廢紙屑,好在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
班主任見她關注錯了地方,忙指指窗邊,“這是他拉掉的窗簾。”
林鳳音這才發現,藍色的窗簾布長長的拖在地下,連接處一看就是被人生生拽斷的。她深呼吸一口,“是向雅丹拽壞的嗎?”
“是,但你先別生氣,他不是故意的。”
原來,這教室西曬得厲害,每天下午三點開始靠窗幾排的同學都被曬得昏昏欲睡。上星期靠窗坐的一同學生病了,下午沒人拉窗簾,鴨蛋自告奮勇主動請纓,誰知力度沒掌握好,直接把窗簾拽壞了。
“上星期讓他告你一聲,我這腰扭了不能用力,隻能麻煩你們家長來裝一下。”
林鳳音這才發現班主任一手扶腰,怪不得剛才覺著他走路姿勢奇怪,忙誠懇的道歉:“讓陳老師費心了,去醫院看過沒?我家裏正好有幾貼膏藥,下午給您送來吧。”
陳小剛忙不迭擺手,“不用不用,在縣醫院紮針呢。”
林鳳音仰頭,看著快有三米高的窗簾軌道發愁。
上星期就讓跟家長說,這麼多天鴨蛋卻一個字不漏,早說就讓大龍來裝,現在她要身高沒身高,要工具沒工具,隻能望窗興歎。
臭小子,皮癢癢。
但氣歸氣,作為監護人,就得為他幹的事負責到底。出了學校,林鳳音回店裏拿來三角梯和針線盒,趁著學生放學沒人,她一麵給他“擦屁股”,一麵教育鴨蛋。
“都這麼多天了怎麼不說?”
“我……我這不是怕你生氣嘛。”
這窗簾質量不錯,特厚實,她得戴著頂針才能把大號針紮進去,“我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嗎?”
鴨蛋扁扁嘴,小聲抱怨:“你什麼時候講過理。”隻會賴我闖禍。
“你嘀咕什麼?”
鴨蛋看向窗外,不敢與媽媽對視。他知道,如果跟媽媽把原委說清楚,知道他是主動助人為樂,媽媽應該也不會責怪他,可……唉!
不知道班主任知不知道他沒爸爸。
媽媽這麼瘦,怎麼裝得上呢?他雖然還小,但也知道很多事情媽媽再厲害也幹不了……這也是他當時不想跟媽媽說的原因。
果然,林鳳音確實高估了自己,窗簾布縫起來倒是簡單,想要套進鐵圈難,再掛軌道上去簡直難於上青天。她今兒又穿著裙子,鴨蛋在下麵幫她扶樓梯也不方便,她一個人不敢踮著腳掛,有力也使不上。
多次嚐試失敗後,她決定放棄。
“下午跟陳老師說一聲,明兒你舅舅回來我讓他來裝。”
鴨蛋垂著腦袋,“嗯。”
店由小莉守著,她嘴巴甜,人又真誠,很招客人喜歡。林鳳音隻用去看一眼,算好賬後劉大哥會來接妹妹,她再把門一鎖就行。
這棟五層小樓,每層有六間房,每間都有小四十平,不算一樓,光上頭閑置的四層就有960多平米。
林鳳音仰頭,看著一千多平米的大房子,以後要遇上拆遷,這他媽得賺多少啊?!目前乍一聽八萬塊賣挺貴,可以後這點錢還不夠拆一間屋的,不知老妖婆多年以後回想,會不會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她決定,讓老妖婆悔到吐血,最好身亡。
***
金珠一整天提不起興致,身在辦公心在別處。他揉揉太陽穴,不住回想這幾天自己是不是太把她當回事了,慣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