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扯著嗓子喊:“媽你快來接電話,說是電視台的。”
林鳳音一愣,也來不及打理,披上一件男士風衣就下樓,也不敢看金母。
“喂,你好。”
“你好,請問是石蘭省高峰市的林鳳音女士嗎?”電話裏的女聲很溫柔,隱隱有點熟悉。
“我是,請問你是……”
對方“噗嗤”一聲樂了,“你猜猜看呀。”
這般熟稔的語氣,林鳳音可以肯定是認識的人,可這麼標準的普通話,她自個兒都說不出來,更不可能認識。
“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麼快就把我忘啦?”隔著電話線都能聽見她嘟嘴的聲音。
林鳳音心道:一定是個受盡寵愛的女孩吧。誒等等,救命恩人?自己能在縣城買房紮根的原因,她可不會忘記。
“萍萍?”
廖萍萍嘻嘻笑,“還以為你當上老板娘,把我忘了呢。”
林鳳音真心為她現在的狀態開心,也跟著笑,“什麼老板娘,隻不過混口飯吃。對了,七娃怎麼樣,上學了吧?我記著女孩叫小貓兒是吧?”
廖萍萍正色道,“嗯,大的已經上一年級了,小的那個家裏人寵,把她慣得不像話。”她自己也在父親的鼓勵下出國留學,手裏拿著哥哥給的啟動資金,在做外彙生意。
林鳳音不太懂,但一聽就知道是很高端的工作,真心替她高興——這才是她人生該有的模樣。
聊了會兒近況,廖萍萍言歸正傳,“我都看到新聞了……出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林鳳音沉默。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那個地方的男人都一副德行。”廖萍萍冷哼一聲,“隻要你給我句準話。”
“還想跟他過不?”
林鳳音咬牙切齒:“我殺了他的心都有。”
廖萍萍沉吟片刻,“那行,我爸有幾個戰友在深市,弄不死也能讓他脫層皮。”
林鳳音感激不盡,有貴人相助總好過單槍匹馬,金珠再有錢,那也隻是高峰市的土財主,壓不過地頭蛇。她把鴨蛋使出門,壓著嗓子講了快一刻鍾的電話。
做賊心虛,也不敢再去金家,洗個熱水澡窩在沙發上開始盤賬。沒一會兒,劉巧花帶著一群人進門,吃得肚飽肥圓的七大姑八大姨們看林鳳音可親熱了,真當親閨女似的,提起向東陽梁文靜那都是恨得牙癢癢。
當然,得益於中老年農村婦女強大的社交網絡和八卦觸覺,一個下午的時間,梁文靜家祖宗十八代已經被她們挖出來了。
“那小賤人哥哥還是當老師的呢,我呸!明兒老娘鬧到他學校去,讓他丟了飯碗!”劉巧花雙手叉腰,打了個飽嗝,器宇軒昂。
在她四十多年的人生裏,從未如此得意過吧?林鳳音諷刺的想,她的落難日倒成了親媽一生中最得意的高光時刻。
嗬,親情,哪有錢重要。
她緊了緊手裏的材料,經過詳細調查,向東陽目前所有的公司、門麵、房產、汽車資產總額共計三百萬左右,除了分給她的四十萬,還有至少兩百五十萬身家,妥妥的有錢人啊。想想自己早出晚歸熱臉貼盡冷屁股也隻掙下幾萬塊,他嬌妻美眷父慈子孝還能腰纏萬貫……嗬,世上哪有什麼公平。
她付出的艱辛,甚至生命,根本沒有成為她的財富!
忽然,頭腦裏“呲”一聲,天旋地轉。
“姐怎麼啦?”剛進門的大龍扔下打包回的飯菜,一把攬住她。
林鳳音隻覺腦袋被斧頭從中劈開,能聽見骨頭的碎裂聲。她瞬間痛得臉色鐵青,冷汗順著額角滑落,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該死的係統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