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流逝,十八個冬春過去,霞瑞姑娘身居閨房,學習針線,攻讀詩文。
她越長越俊俏,的杏仁臉上嵌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兩個酒窩之間夾著一個櫻桃小嘴,令人喜愛。對於父母的話也不是百依百順。
日漸厭惡閨中生活,常常在丫環小雲陪伴下到花園嬉戲。有時還背著父母到田間去問農桑。
這年朝歌奇旱,河溪斷流,水井幹枯,五穀不收。
王員外家一塊三頃地的穀子,隻留下一棵禾苗,但長勢卻十分喜人,還散發出噴噴香味。
霞瑞姑娘聽說自家地裏長了這棵奇穀,就讓家奴收來,放到繡樓,頓時閨房之內香氣四溢,使人陶醉。
瑞霞姑娘對丫環說:“如此好的穀子,要好好保存起來,來年多種一些。”
丫環把穀穗放在手中揉搓著變成了一顆熠熠透明的珠子,而且香味更加濃鬱。
瑞霞姑娘接過珠子,正想聞一下,這珠子一下鑽進口中,欲吐出,又溜進喉嚨。
霞瑞咽下珠子不久,頓覺腹內舒暢,筋骨蘇軟,渾身乏困,一頭倒下就睡著了。
一個月之後,姑娘不思飯食,身體漸漸消瘦。主仆二人都不知何故。
快嘴的丫環告訴了夫人,王夫人見女兒如此消瘦,心疼萬分,問明情由,忙著請名醫調理。連吃兩個月草藥,仍不見效,卻見女兒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
王員外得知消息,恰似五雷轟頂,把夫人叫到客廳,怒氣衝天地說:“你養的好女兒,竟如此傷風敗俗,我是赫赫大戶,叫我如何做人?”
“老爺息怒,家醜不可外揚,你要想個兩全之策才是正事呀!”
兩人如此這般商量半天,決定把女兒連夜趕出家門,免得事後別人說三道四。
霞瑞姑娘,蒙冤受屈,在丫環陪同下,毅然離開家門。主仆二人離開王家莊,朝著北鬥星的方向走去。
兩個弱小女子,哪裏經過這樣的風霜。尤其是霞瑞姑娘,腹中已有三月的嬰兒,行走更是艱難,雙腳都磨出了血泡,走走歇歇,歇歇走走。
一天中午,她們走到黃河邊,又饑,又渴,就坐在河邊歇息。
剛一坐下,就進入夢鄉。待她們一覺醒來,麵前站著一位和善可親的老太太,籃子裏盛著熱騰騰的白蒸饃,沒等她們開口,老太太就把饃送到她們手中。
二人連個“謝”字都沒來得及說,就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兩位女子如何這樣狼狽,你們要到哪裏去?” 老太太坐下來問。
霞瑞直搖搖頭,沒有說話,一旁的小雲把姑娘的隱情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老太太啟唇一笑:“這就是了。你們既然對我講了真話,我也把真話告訴你們。我乃西天老母,在這裏等候多時,專門來點化你們。霞瑞姑娘,你雖是母親所生,但不是你母親的骨血,而是東海龍王女兒的化身。你和慶隆相愛,情真意切,雖未遂願,上天有眼,來世相逢。你所吞食的珠子正是慶隆的精髓。腹中嬰兒就是你和慶隆的後代。”
霞瑞和小雲雙膝跪地,連連叩頭,感謝西天老母的指點。
快嘴的小雲又問:“既是這樣,請問老母,我們主仆該到哪裏存身才好?”
西天老母沒有正麵回答,信口念了小詩一首讓小雲琢磨:“朝曦吳天似血染,歌舞升平誰人歡?雲海滾滾來天半,夢境滋滋潤丹田。”
小雲半天沒有品出味道,原來這是首藏頭詩。霞瑞把四句詩的頭四個字一連,即為“朝歌雲夢”。
雖說知道了老母指點的去處,但又不願到雲夢隱身,於是又懇求說:“再求老母點化,那裏離我家鄉太近,鑒於父母盛怒,眼下我實在不能從命。”
老母思忖片刻:“也罷。你們可先到臨漳穀子村寄身,日後再作道理。”
主仆二人連聲道謝,抬頭卻不見了老母。
她們來到穀子村,卻見一村婦在村頭迎接。村婦像接閨女似地把她們接人家中。
從此,她們老少三個女性組成了一個家庭,朝朝暮暮,形影不離,勤快的小雲,把村婦和姑娘照料得十分如意。
冬去春來,夏天又到了。一天,姑娘正在院裏給未來的孩子做衣服,頓覺腹內疼痛難忍,村婦和小雲忙把姑娘扶進屋,讓她躺在。
一眨眼村婦變成了老母模樣,慈祥地說:“霞瑞姑娘,我們該走了,不到雲夢山,你的孩子不會出生的。”
說話間,隻聽一聲巨響,狂風驟起,老母忙讓小雲也上到,閉上眼睛。那床慢悠悠飄了起來,不知不覺來到雲夢上空,左轉三圈右轉三圈,悠然地落到地上。
姑娘睜眼一看,好像來到人間仙境。林木蔥鬱,雲霧瀠瀠,泉水潺潺,百鳥齊鳴,野花爭妍鬥豔,主仆看得眼花繚亂。
西天老母把她們帶到水簾洞口說:“姑娘請進,這就是你的安身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