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聲細微的午後,陽光在一排美麗高頎的梧桐樹間蕩漾。

南橘推著自己的自行車剛回來,公司裏最近一批服裝新上市,大家鬆了一口氣,南橘這個二流設計師自然也閑了下來,她給自己找了一份兼職,幫人家看店麵。

在小區裏走了沒多久,遠遠看到花壇轉角處,碧色纖長的曲莖掩映裏,千笠寒在和幾個穿著正式的男人交談,南橘也是第一次見他西裝革履的模樣,英俊、筆挺,溫潤,幾個人都風姿出卓,但她第一眼看到的還是他。

南橘猶豫著要不要上去打招呼,但自行車的後輪剛滾了半圈,突然被人摁住了把手。

她有點驚愕,沒等回過身,合成一抱的玫瑰花被送到了胸`前,米分盈盈的花朵,嬌豔欲滴,花瓣上還有晶瑩的水澤,舒卷著慵懶而愜意。

南橘一傻,緊跟著肩膀又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下,一個男人的頭猛然跳進視野,他身體一矮,便鑽到了她的麵前,“送給你。”

突然碰上一個送花的男人,南橘的第一反應是:“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他的眼神有點受傷,“你居然不記得我了。”

這個男人竟然還嘟著嘴,要不要這麼賣萌啊……

南橘看了眼遠處的千笠寒,他還在與人說話,似乎根本沒有留意這邊。真悲劇,連搞定第三者這種事,還要她自己親自動手,女的是也就算了,難道連男的也是?

想到這心情瞬間就不美麗了,她還是壓抑著問,“你是誰?”

那個奇怪的男人聽到她詢問,又嘿嘿地笑了起來,露出八顆雪白的牙,“我叫穆子風。”

南橘一怔,瞬間就有印象了。

對穆子風的這張臉她雖然不怎麼能記得,但是這個名字卻是大名鼎鼎如雷貫耳的。

大學時代,且不說他找各種關係,往她的固定課桌裏塞了多少情書,每天怎麼搶著給她打飯,在圖書館占位,就單說他在學校輸的一場辯論賽,他打著赤膊在校園裏亂竄……

唔,畫麵太美,不可言說。

這都多少年了,難道還賊心不死?

她問:“你喜歡我什麼?”

穆子風傻兮兮地抱花風流,吊著眉梢一笑,“喜歡哪有什麼道理,看對眼了唄。我看你也找不到別人,幹脆跟我在一起算了。”

這人慣來是這麼厚顏無恥,南橘本想教訓教訓他,誰說她找不到別人!

但肩膀卻被人勾住,“對不起,她找到了,就是我。”聲音客氣疏離。

身邊一道修長俊挺的影子,溫柔地覆下來,南橘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暫時可以退下戰場了。

穆子風驚奇地瞪著眼睛,“是你!”他想起人生之中最灰暗的一件事,指著千笠寒的手在猛烈地顫唞。怎麼就會冤家路窄,而且看這兩人的架勢,是已經在一起了?

但千笠寒對這個人卻沒有什麼印象,他挑了薄唇淡淡地問:“你是誰?”

穆子風滿頭黑線,又不甘心自己在時隔經年後再度敗在他的手裏,吐著怨氣問:“你不是出國去了嗎,怎麼又回來了,還和……還和南橘在一起了?”

千笠寒揚了揚眉,“我大概想到,你是誰了。”

要是當麵被戳穿,那不是更加顏麵無存了?穆子風跺著腳,氣惱地叫囂:“不許再提以前的事!你這個悶騷腹黑男,我知道了,你就是了為了南橘故意報複我的!”

他殺人不見血地反唇相譏:“是你技不如人,我才有報複你的機會。”

更何況,還是這個人自己主動找上門來的,風言風語,連赤膊上身也是他自己提出來的。他全程順水推舟罷了,最後把他打得落花流水,對不起,那完全就是能力問題了。

畢竟他們法律專業的,口才難道會輸給一個學物電的?

這兩個人一來一往,說的都是南橘聽不大懂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