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先付五百兩,然後每月……”

“你錯了,不是一萬兩,是十萬兩。”紀遠山把另外一張紙放在凡塵麵前。

凡塵跳了起來,手中參茶灑了滿身,“那上麵明明寫的是一萬兩,你想訛我啊!”

“有人可以將五百兩的身價要到五千兩,我一萬兩為什麼不能變成十萬兩?”

凡塵摔手就走,“小爺不查了!”

“你真當這裏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麼?還是你覺得我很好說話?”高大的身影早如鬼魅般擋在了身前,散發著淩厲逼人的氣勢。

“淫/賊,你是怕小爺出去揭穿你的真實身份和你那些惡行吧!”

紀遠山笑了,“你倒試試看,就不知有沒有人願意相信。”

一個是聲名狼藉的少年,一個是翩翩世家公子。

凡塵頹然坐了回去。

“這樣吧,我給你打個對折,五萬兩。”

凡塵一眼橫過去,“我隻有五百兩,你願意查就查!”

“錢不夠,可以用人湊,隻要你陪我一次,可抵債三千兩。”

凡塵又跳了起來,“是五千兩!”

“我十萬兩打了對折,五千兩算你六折還不知足!”

其實別說是五千兩,就是五萬兩,凡塵也不可能再答應以身相抵,隻要再想一想那個場麵,他都怕自己會瘋掉!

“不如我們換個方式,分期還債,我先付你五百兩,餘下欠的銀子以五年為期,每月還你一千兩,月中十五按時交付,若我手頭寬裕,還可一次還清,如何?”凡塵暗自盤算著,以前他運氣好的時候,一次到手的銀子何止千兩,所以對他來說不算什麼,怕隻怕紀遠山不肯輕易放過他。

沒想到紀遠山竟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隻不過又加了個條件,要求凡塵還清債務之前不得離開金陵城。

第18章 無力掙脫

夜深了,四下裏很安靜,隻有樹叢深處偶爾傳來一兩聲蟲鳴,凡塵躺在草地上,仰望著黑漆漆的夜空,月亮早已躲進了雲層裏,被茂密的枝葉遮擋著,原本就疏疏朗朗的星鬥此時看去隻剩下了三五顆,顯得頗為蕭索。

這麼晚了,那懶豬應該已經睡下了吧,還是說會為了自己深夜不歸而在燈下等著?

可是他現在還不能回去,有些事,他必須要想想清楚,然後做出決定了。

顧小蟲說的沒錯,兩年前,是他主動找上蒼流做這筆生意,但欠下五萬兩銀子的債務卻並非他的本意,當時那樣的情形之下,他根本沒得選,即便是現在,他也依然是被紀遠山牢牢鎖定的獵物,當初紀遠山同意他分期還債,不過是在與他玩一場追逐與被追逐的遊戲罷了,他想要看他走投無路,他想要他最終匍匐在他腳下乖乖任他擺布,那當然比直接將他擄到床上有意思得多。

所以紀遠山定下了遊戲規則,不許他離開金陵城。

這個規則牢牢鎖死了他,讓他原本以為簡單的賺錢還債變得極為困難。

想當年生意談成,雙方簽下契約,而後紀遠山留他住在風月無邊,他說,“你出了這個大門哪一樣都要花錢,倒不如留下,反正我這兒吃住都是現成,也不多你一個。我也沒旁的意思,隻是想讓你今後賺的銀子先緊著還我的帳,何必落入他人口袋。”

他略一思索便答應了,以紀遠山的本事,若想對他用強,他住在哪兒都一樣,所以能有白吃白住的地方當然更好。

他開始想法子賺錢,結果問題就來了。

他是個殺手,殺人是他的強項,可他現在人不能離開京城,怎麼“做生意”?難道還能放出消息,讓那些凡是有仇家住在京城的人都來找他?

此路不通,隻好另尋他法。他決定做回梁上君子,京城人家非富即貴,隨便弄幾樣東西出來大概都能值不少銀子。可是他第一次出手對方就有防備,若非他逃脫及時,差點就被京畿衙門的捕快拿住。再後來,每次皆如此!就算是京城腹地也不可能防衛如此森嚴吧,說不得,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他也不去戳破,幹脆豁出去了,當晚就溜到風月無邊後院,混在那些男倡之中,隨便一個眼神便將某個**/客勾到房間裏,一百兩銀子是談好的價,那客人手上戴的身上掛的,搜羅下來怎麼也值個七八百兩。結果客人衣服才脫了一半,就軟倒在地上,紀遠山鬼魅一般站在房間裏,看著他說,你可以大大方方在風月無邊掛牌接客,不過客人隻能是我,甚至你也可以去金陵城裏任何一家青樓,結果都是一樣的。

路路不通,最後他去賭。這時他才知道,原來金陵城裏九成賭館都是蒼流的產業,包括他第一次去的那家,那家的掌櫃深知主子脾性,在大廳裏見了他,驚為天人,立刻去告知了紀遠山,所以才有了後來的事。

一步錯,步步錯,早知如此,他壓根就不該去賭,或者根本就不該來京城。可惜這世上沒有回頭路,人隻能逼著自己去麵對已經發生的一切。

一氣之下他搬出了風月無邊,無論怎樣,他都不想再看到那兩個人的嘴臉。這一次紀遠山居然並未阻攔,隻派人告訴他,還賬可去城裏任何一家賭館,把銀子“輸”進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