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被他磨得沒辦法,又聽他說“我以前出門都是侍衛不離左右,以後就指望你保護我呢”,心裏一軟,終於點頭答應,跟著他出了院門。
一念之間,有些事便注定。
拐過幾條街,二人來到了夏侯府的側門,凡塵見路旁有一間茶樓,雖然不大,倒也十分清靜,他實在不想見夏侯桐,便對林北涯說,反正已經到了跟前,你自己進去吧,我在這茶樓裏等你。
到了這會兒,林北涯也不再勉強,他用心記了那迷[yào]的名字、特點等,囑咐凡塵莫去旁處,然後一個人進了夏侯府。
凡塵在茶樓裏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壺香片,兩碟蜜餞,閑坐著打發時間。
在東富西貴、南商北貧為格局劃分的金陵城裏,夏侯府所處之地卻與其身份有些不符,是在南偏北的位置,隻因當初夏侯桐初到京城,身份不過是一介醫者,後來接替族長入宮做了禦醫,才漸漸有了今日地位,他府中種有藥材,搬遷不便,所以一直住了下來,後來隨著府邸一擴再擴,便和那些酒肆勾欄,平民居所漸漸連在了一起。
比如現在這條街,雖然也稱得上寬闊,但房屋多矮小破敗,其中賣菜賣布賣雜貨的小鋪也多在其中,唯這茶樓還顯得幹淨敞亮些。
凡塵坐在窗前喝著茶,在秋日裏暖陽的照耀下,漸漸有些昏昏欲睡。
茶樓角落裏的方桌上坐著兩個人,一個滿麵通紅,醉眼乜斜,另一個倒還清醒,正咬著那醉鬼耳朵,指指點點往凡塵這邊看來。
下午時分,茶樓裏客人不多,不過來來回回的人都免不了被那臨窗而坐的少年吸引住目光,這也難怪,誰讓他長了那樣一張驚豔的臉,當真是鼻如懸膽,鬢若刀裁,無一處不精致,無一處不**,若那雙微閉的眼眸睜開,更不知該是怎樣的勾魂奪魄。
凡塵便在這些來來往往的目光中睜開眼睛,琥珀色的光芒一閃而過,然後而他眼光微動,凝神看去,表情也隨之變得舒緩,唇邊甚至掛了若有似無的笑。
他看到林北涯已經從夏侯府出來了,正步履匆匆向這邊走著。
邁步走入茶館,林北涯也顧不上搭理夥計的殷勤召喚,徑自走到凡塵對麵坐下,喜滋滋從懷裏掏出一個綿紙包,裏三層外三層地打開,露出兩顆藥丸,一顆朱紅,一顆碧綠,均是異香撲鼻。
林北涯先拈起那枚綠色藥丸,“凡塵,舅父說鎖魂幽的專門解藥需現配,兩日才能得,所以他給了我這個,說一樣能解,隻不過服下後可能會有些不適,但隻要再服下那紅色藥丸,便沒事了。”說罷吩咐小二倒一碗白水來。
凡塵看著那藥丸,問,“你跟他說是我中了迷[yào]?”
“對啊,”林北涯點頭,一臉的天真無邪,“不然還有什麼人能讓我林五公子如此緊張在意,千裏迢迢跑過來尋解藥。”
一句“千裏迢迢”把凡塵逗樂了,當下也不再多問,便吞了那綠色的藥丸,隻覺入口芬芳,還帶著一絲沁涼。
“怎樣?”林北涯盯著他問。
凡塵閉目不答,暗中提氣運走周身,漸漸覺得丹田處似有熱流湧動,再一試探,果然發現幾日來都如潺潺細流一般的內力正自慢慢增強。
“有哪裏覺得不舒服麼?”林北涯又問。
凡塵睜開眼對著林北涯微微一笑,“藥到病除,除了腹內感覺有些涼,並無任何不適,五公子大可不必緊張!嗯,現下便有十個八個劫匪過來,咱們也不用怕了。”